较小艇稍稍向左倾斜,但估计撑得住,沉不。有孩子在艇上哗哗哭嚎,有女人扯起尖亢嗓门,失心疯地叫嚷,高明雷只听懂“银纸……银纸……”,八九不离十是在索求赔偿。她身旁有个男人挺腰站立,双手紧紧握着船桨,怒目瞪向对方艇上人,较大艇上亦有家老少,亦是女人在哭骂,男人反而只懂用眼神睨来眦去。电船上应是就近前来调解善心人,有个船员朗声喊道:“有事慢慢谈!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两边渔船上女人继续哭闹,船员再劝阵无效,索性挪动射灯,刻意把灯光集中在她们身上,或许以为能够收到震慑作用。女人们被照得张不开眼,有共同敌人,倒过来异口同声喝骂船员。船员被骂得张皇失措,慌张里不小心把射灯照到码头岸上,凑巧照到高明雷这边,束强光像箭般直射进眼,他脚步浮,几乎站不稳,然而被这晃,竟像在熟睡中被摇醒,脑海被摇出道声音:“高明雷,你在干啥子啊?那是阿炳老婆啊!阿炳是你救命恩人啊!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他老婆你也想碰,你疯!仙人板板,江湖是这样混吗?”
连串问号令他打从心底冒起冰凉寒意。他呆站不动,仔细琢磨,忍不住连声暗骂自己笨蛋。今天对阿冰意乱情迷,恐怕是贪图刺激,也是不服气。自己老二不定每回都受使唤,却仍喜欢花钱找女人来供玩弄,现下忽然有女人凑靠过来,为又不是钞票,如果拒绝,做男人还有啥意思?难道床上不中用,便连卿卿也不可以有?那是老友老婆呢!这辈子活到这岁数,坏事做尽,还未试过爬灰,正好尝尝这滋味。然而,然而,旦冷静下来,也幸亏被射灯照得冷静下来,对金牙炳这层顾忌实在跨不过去。那是老友老婆啊!若是为钱杀人,高明雷自问要杀几个就敢杀几个,但是为女人而对不起老友,别说碰犯江湖大忌,更不见得是划算买卖。金牙炳不仅是他救命恩人,更是陆北风手下,自己又是陆北风拜把兄弟,眼前准备携手抢地盘、卖川土,实无理由因为时好胜而坏大事。战争那几年让他学懂忍耐,这回鬼迷心窍,几乎把学懂都忘却,几乎捅出大娄子。
头脑想通,心里便更慌乱,不知道如何收场。高明雷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汗,胸前、背后,以至于手脚,无不湿嗒嗒地跟衣布黏成块。活到老大不小年纪,没想到忽然像个在邻居田里偷吃甘蔗乡童,不懂得如何收场。他慢吞吞地开步前行,两步、三步、五步、十步,心里终于有决定——他要用最可笑却亦是最简单方式结束今天混乱。他想妥说法:“阿冰,格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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