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穷都几难。哨牙炳眼中乱世正是鬼手添眼里盛世。他并非不服炳哥,但炳哥从陆北风手里接过新兴社以来,行事温吞,长此下去很容易被其他堂口蚕食。九年,既然陆北风回港遥遥无期,干脆换个龙头亦是天经地义,而且,要换便得快,旦让花王二坐大,便压不住。
鬼手添对哨牙炳提过几回结盟想法,哨牙炳味摇头道:“再说,再说。问过风哥,风哥未有表示。”其实他说谎,年近半百,他只想“落雨收柴”,保住堂口老本便算,再无精力和兴趣开山劈石,所以直未向陆北风谈及此事。
鬼手添终于沉不住气,天下午坐在堂口楼下冰室,他再向哨牙炳探问陆北风意向,哨牙炳答案仍是意料中“风哥未有表示”,鬼水添单刀直入地说:“不如去马尼拉跑趟,亲自跟风哥讲讲。这样或许比较清楚……”
哨牙炳打断他,搁下端在手里热鸳鸯,拍桌瞪眼道:“添仔,什意思?你嫌炳哥唔识做嘢?你想做埋炳哥份?”
“唔系!点敢?”鬼手添连忙解释,“所谓人计短、二人计长,只不过想帮帮口。其实如果炳哥自己拍板说做就做,咁就天光哂,谁都不用去。那个鬼山旯旮地方,山长水远,谁要去呀。”
鬼手添多说多错,哨牙炳更恼怒,说:“你嫌炳哥做不主?咁不如你来做主,你添仔说算,好不好?炳哥听你!新兴社几百个兄弟都听你!”
被戗得灰头土脸,鬼手添干脆把话摊开来说:“正是为新兴社几百个兄弟着想!炳哥,人望高处,抛身混堂口,当然希望食到大茶饭,唔想日日坐在这里饮鸳鸯。其实同细眼超和鹤佬德谈过,在大屿山搞赌船,专门招呼豪华贵宾,他们感兴趣,万事俱备,只要炳哥点下头,其余事情拍心口搞掂!”
哨牙炳气得脸色铁青,把杯子端到唇边,又放下,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心里隐隐觉得因为鬼手添曾经见他向大只良跪地求饶,瞧不起他,所以胆大妄为。鬼手添见他不答话,站起身道:“炳哥,先回堂口,忙得很呢。事情有进展,再向你老人家报告。”
望着鬼手添施施然离开,哨牙炳叹口气,忽然感到浑身无力,似挨几记闷棍。他呷口鸳鸯,冷静下来,渐渐觉得鬼手添其实并未说错。人望高处,混江湖是卖命勾当,既然连命都可以不要,谁不希望有钱赚尽?在上位人,如风哥,如自己,年纪大,钱赚得差不多,免不持盈保泰,若能适时而退,让下辈兄弟掌权,未尝不是明智决定。但哨牙炳不服气于鬼手添咄咄逼人,必须先锉锉他锐气,让他搞清楚谁是大佬,令他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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