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岗回转身来，迎着逼上前来
愤怒不语人群。
个结实年轻工人，敞开衣襟，双手叉在腰间，突然大声质问：“你是管理员？
问你，工厂到底还办不办？”成岗没有回答。
个衰弱不堪工人上前几步，嘴唇哆嗦着说：“管理员，们东西卖光
，买米钱也没有……”“救救孩子吧，支点钱去捡付药……”
“…………”
断炊工人们眼中喷射出怒火！
“胜利，这是什
胜利？”
苦，成岗心里感到十分痛楚。他在几座工棚里转来转去，想和工人商量。工人却冷淡地用不信任眼光，打量着新来管理员，始终保持着沉默，像火山爆发前沉默……
成岗偶然走到布告栏附近，闯进他眼帘，竟是几张充满愤怒标语：
“们要吃饭！”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成岗眼睛睁大。这些标语是工人用粗放笔锋写。他心里热呼呼地，马上感到种力量。
“他妈，发够国难财，现在又去发‘劫（接）收’财，老子连家也回不……”
“把工厂分！”最先讲话青年工人，挥动双手叫声，又回过头对着人群喊：“们把机器拿去卖！”“卖机器？”成岗心里动下，但他没有把握：靠卖机器能够养活几百工人吗？
“卖？谁要这些破机器？”个老工人说：“余新江这个办法要不得，卖机器，们工人更活不下去！”老工人大声说着，分开众人，走到成岗面前。
“你们到底发不发工资？”
成岗心里很高兴。工人兄弟昂扬斗志，鼓舞着他；可是，他不能在这里表白自己，
和工人标语贴在起，还有些纸色发黄陈旧布告，最大张上写是：国防部长江兵工总厂奉国防部兵工署通令工字第０２７２号
为通令事，查本部所属各厂，概系军事机关，所有员工，具有军人身分，怠工罢工，均属违犯军纪行为。此后本部所属各厂，如有上项事情发生，该厂即行停办，并将肇事首要分子扭送军法机关讯究！……“罢工要停厂，这里工人没有罢工也被停厂！”成岗气愤地继续往下看。
……查胜利以来，各工厂产品滞销，生产相继停止，即本厂产品，亦无存在之必要，只系兵工署为大众生活，苦心孤诣保持之下得以生存……凡员工，自应仰体斯旨……
布告上面，有人用红铅笔批两个大字：“放屁！”旁边，又是张被撕掉布告，还剩下行大字，写是：国防部长江兵工总厂为所属修配厂暂停生产……就在撕掉布告地方，写着行粉笔字：“不准停厂，立刻开工！”
工人们渐渐围上来，些人脸色激动，更多人紧握拳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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