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四室……”
隔壁楼八室,传来特务开门声音。
余新江尽力踮高脚尖,从探望人头缝里,朝外望着,望着,终于看见……床破旧毯子盖在担架上,毯子底下,躺着个毫无知觉躯体……担架从牢门口缓缓抬过,看不见被破毯蒙着面孔,只看到毯子外面双鲜血淋漓赤脚。副粗大沉重铁镣,拖在地上,长长链环在楼板上拖得当啷当啷地响……被铁镣箍破脚胫,血肉模糊,带脓血水,滴滴地沿着铁链往下涌流……担架猛烈地摇摆着,向前移动,钉死在浮肿脚胫上铁镣,像钢锯似锯着那皮绽肉开,沾满脓血踝骨……担架抬进空无人楼七室隔壁牢房。走廊外边楼板上,遗留着点点滴滴暗红血水。
“是谁?”楼下牢房击打着楼板,传来焦急询问。脚步声在牢门外响,似乎又有人在走动。
龙光华报告声:“狗熊抬来靠背椅,……还有手肘,绳索。”
余新江心情激荡起伏,不安地挨近签子门向楼八室那边凝望着。
朝霞渐渐消逝,轮骄阳,又从群峰顶上冉冉升起,散射着暑热。远处,荒草覆盖山顶,近处,密密麻麻岗亭和电网,像张木然不动照片,嵌在签子门外。楼八室门口,守着几个特务,刺刀在朝阳中闪着凶光,连放风时刻,也不让人接近那间囚禁着昏厥中重伤者牢房。
个特务端半碗稀饭,从楼七室走过,到隔壁楼八室去。过阵,又原样端走……黄昏时分,又次送饭,但隔壁战友仍然没有吃喝……余新江连几天守候在风门边,急于知道那位战友消息,可是什也没有得到。闷热夜又来。蚊虫像团团漆黑云雾嗡嗡地卷进铁窗……梆声遍又遍,从黑夜敲到天明。
天刚破晓,余新江又固执地站在风门边,守候着又个黎明,守候着隔壁战友信息,他心里充塞着种不安预感:那位血肉模糊坚强战士,定是落到敌人手上党重要干部。
只矫健苍鹰,缓缓地拍击着翅膀,翱翔在清晨碧空,它在这阴森荒凉山谷间盘旋,盘旋,又陡然冲过岗峦重叠高峰,飞向远方……从高墙电网中望着渐渐远逝雄鹰,余新江抚摸着胸前逐渐平复刑伤,激跳心头霍然浮现出对于自由热望,思绪随着翱翔雄鹰,飞向远方……肖师傅、陈松林,许多熟悉面孔在闪现,外边火热斗争,不知又发展成怎样波澜壮阔形势?解放战争前线,不知又推进到哪些省份,哪些城镇?多希望听到胜利号角啊,多希望重新回到工人兄弟战斗队伍!余新江心情激动,又怀念着老许和成岗,谁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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