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飞还向你谈什?”
“没有。”二哥也沉思,“想,过些时候,找徐处长谈谈,再花点钱,让他同意你去香港,免得留在重庆诸多不便。”
“不,不去香港。”刘思扬坚决地表示。
“是想,到香港以后,你就可以到解放区去……”“从目前形势看,上街都不可能,哪能到香港?”刘思扬忽然问道:“二哥,你设法帮送封信,到家报馆里去。”“不行。徐处长说过,不准你在报上发表声明或者登启事,就是送去,也没有家报馆敢登。”
刘思扬清楚地感到种沉重压力,摆脱不开。他不愿屈服,不能听任敌人摆布。他慢慢走到书桌边,看见笔筒里,几支毛笔像往常样插着。他拉开抽屉,看见被捕前留下记录稿,还藏在夹缝里,于是,自然地升起新念头:继续收听广播,不是可以和外界变相接触?他用熟练指头,拨动着收音机
远很远,是那样陌生。回到家里,却丝毫没有“家”感觉,他思绪还留在那遥远充满战斗激情渣滓洞楼七室。
“三弟。”二哥殷勤地给刘思扬泡上杯茶,又指点着室内陈设说:“这里东西,都是照你被捕前情景来摆设,你衣服,都在衣柜里,洗过澡,把衣服换。你书桌,收音机,电炉……啊,牛奶已经送来,帮你热下吧。”说着,二哥拿起那磅装奶瓶,撕开纸盖,把满瓶牛奶都倒进只钢精小锅里,放在电炉上炖着。
“三弟,在集中营里,苦得很吧?你比以前瘦多。回家来,好好补补。抽屉里有通红银耳,你把它炖在牛奶里。过两天,找大夫检查下身体,开个药方,多吃点补剂……看你满脸胡须,应该先理个发……”
“身体很好,也不需要理发,因为并未恢复自由。”刘思扬打断二哥话,突然问道:“徐鹏飞和你谈些甚?”
二哥迟疑地站住。过半晌,才挥挥手说:“还谈它干甚。从你被捕起,就和他打交道,请客、送礼,这个人心计毒辣,贪得无厌,说要多少金条,就要多少,少分钱也不卖账!”
刘思扬并不想听这些。他走向窗前,推开窗户。窗外,浓厚云层遮住阳光,天空是雾蒙蒙。回过头来,刘思扬又问道:
“你同意把软禁在家里?”
“徐处长说,为保障你安全,大门以外,二处有人布防,暂时不准你上街。你在家里出差错,他要向要人。三弟,这不是本意……”
刘思扬没有插话。
“徐处长说,他释放条件是:不参加政治活动。”刘思扬更沉默,他深深感到,愤怒不能给自己以帮助,需要冷静地对付当前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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