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使人绝望,秘不可知活棺材里,许云峰已经被“埋葬”许多日月。可是,尽管与世隔绝,他光辉名字却从未被人遗忘,不论是自己同志,或者敌人。即使白公馆战友们长期不知道他姓名,但只要提到“地窖里同志”——每天次送饭,证明他仍然顽强地活着——人们心头便充满庄严崇敬感情。只有最坚贞战士,才使敌人如此害怕:不敢公布他姓名;不敢让他和任何人见面;关进布满高墙电网集中营里,敌人也还不能放心。
没有白天,没有夜晚,漫长时间,秒分地在黑暗中逝去。许云峰从昏迷中醒来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无边黑暗,与世隔离孤独,直困扰着他。没有战友,没有任何战斗条件,甚至,很长时间,连自己被囚在什地方和经过多少日子,也不知道。可是,他却清楚地记得:离开渣滓洞那天,正是1949年元旦,狂热庆祝胜利联欢场面,永远比后来再次遭受毒刑拷打,更能留下色彩鲜明记忆,并且激励着他独自战斗。
在这无声、阴暗地窖里,他有许多时间来沉思默想。他想过去,也想将来。想到自己怎样从个受尽迫害工人,变成个g,m者;想到党,想到在延安学习时住过窑洞,和第次见到毛主席时激动。也想到即将到来胜利,和胜利后建
这复杂困难绝境里,保护党最大利益,华子良正确地执行上级指示,长期未和组织联系,是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忍辱负重毅力和胆识,多可贵!
“同志,你来得太好!好多年来,你不停地练习跑步,你直在作越狱准备。”
华子良紧握着齐晓轩伸给他手说:“知道你和老袁,几年来直注意着。可是,直到现在,才有和地下党建立联系条件……”华子良摸出张折叠起来纸,交给齐晓轩说:“这是地窖里同志给党信。”
“你和地窖里同志联系上!”齐晓轩沉毅声音里,也带着稀有激动。“他是谁?”
“许云峰。”
“老许!”瞬间,成岗惊喜交集。“他关在地牢里?”华子良微微地点点头。
齐晓轩没有马上拆开许云峰来信,却对着华子良问:“此刻,你需要什?”
“地址。”
齐晓轩转眼看看成岗。成岗立刻低声说道:“林森路三八号,安平人寿保险公司。”
片漆黑地窖里,冰冷潮湿,层层岩块和巨石,堵绝阳光、空气和切人间声响,恰似口密封棺材,深埋在阴暗地底。成年累月,只有那缓慢得无法察觉浸水,从石缝中渗出,不时地带着单调微弱滴答声,落进这无人知晓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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