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托夫斯科伊、阿格丽宾娜·彼得罗芙娜、军医索菲亚·列文顿和司机谢苗诺夫在那个八月
治犯。
利用刑事犯控制政治犯,也是国家社会主义党新发明。
在集中营里还有些人遭际特殊,还没有发明适合他们布条子颜色。但是就连玩蛇印度人,从德黑兰来德国学绘画波斯人,以及学物理中国留学生,国家社会主义党都为他们准备好铺位、小锅菜汤和十二小时挖地活儿。
军用列车日日夜夜朝集中营,朝座座死亡营地开来。空中回响着车轮轧轧声、机车吼叫声、成千上万衣服上缝着五位数蓝色号码囚犯出工时杂沓脚步声。座座集中营成为新欧洲座座城市。这些城市天天扩大起来,有自己规划,有自己街道和广场,有医院、市场、火葬场、运动场。
跟这些集中营城市相比,跟火化炉上空道道可怖黑红色火光相比,那些坐落在城郊座座老式监狱,显得多单纯,多古朴啊。
看样子,为控制大量囚犯,似乎也需要有数量庞大,甚至上百万军队来监督和管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常常连几个星期在集中营里见不到穿党卫军制服人!囚犯们自己担任起集中营城市里警察队。囚犯们自己维持营里秩序,自己监督着,只准许烂土豆、冻土豆进他们自己锅,把大土豆、好土豆挑出来送往军需品供应站。
囚犯们在集中营医院和化验室里当医生和化验员;当清洁工,打扫集中营街道;当工程师,为集中营里提供照明用电和暖气,为集中营里机器制造零件。
充当又凶狠又卖力集中营警察是“卡波”[2],在左臂上戴着宽宽黄臂章,有营头儿、区头儿和室头儿。他们从上到下监管着营里切活动,从全营事情,到每个人夜间在床铺上言行。这部分囚犯可以参与营当局机密大事,甚至可以参与编制分类名单、在特种囚室里收拾囚犯等事。看样子,即使营当局完全撤离,这些囚犯仍然会让铁丝网上保持着高压电流,叫人跑不掉,还继续干活儿。
这些“卡波”卖力地为营当局效劳,但也常常唉声叹气,有时甚至哭起那些被送往火化炉人……不过,这种二重性并不彻底,他们不会把自己名字列入分类名单。莫斯托夫斯科伊感到特别可怕是,国家社会主义党并不是戴着单片眼镜、傲然不可世、与般人不同外来者。国家社会主义党就像自己人样住在集中营里,和普通人没有什区别,也像普通人样开玩笑,他们玩笑也会逗人笑,他们是平常人,言行都和平常人样,他们通晓囚犯们语言,十分解囚犯们思想和心情。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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