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院子,开电梯,邻居家保姆,都在看着嘛。有什奇怪?”
“是,是。你可记得,战前来过个年轻人,带着红红小本子,要你向他报告,有谁上邻居家来过?”
“怎不记得,”柳德米拉说,“不客气地大声骂他句,他只在门口说句‘以为你很有觉悟呢’,就走。”
这件事柳德米拉说过很多遍。他平时听她说时候,总要插话,为是让她说简单些,可是现在他再要求她说说详细情形,再不催她。
“你听说,”柳德米拉说,“也许,是因为在市场上卖两块桌布?”
声音,他就苦恼得不得。难道他再也看不到她?
当他感到分手不可避免,感到失落得难以忍受时候,他就不顾内心羞愧,对柳德米拉说:
“你知道,直在担心马季亚罗夫,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事儿,不知道是不是有他消息。你打电话问问玛利亚,好吗?”
最奇怪也许是他还在继续进行研究。他研究是在研究,可是苦恼、不安、痛苦并没有停息。研究不能帮助他战胜苦恼和恐惧,研究没有成为他精神良药,他并非希望通过研究忘却难受念头,忘却心灵绝望。研究比药物力量更强大。他还在研究,因为他不能不研究。
四十二
“认为不是。如果是那样,就不会单单叫去,也应该叫你去。”
“也许,是要你签什字?”柳德米拉犹犹豫豫地说。
他心绪异常阴沉。他直想着他和希沙科夫、和科甫琴科谈话,他说话太危险。他想起在大学里时候,那时候他说话太随便。他和米佳争论过,和克雷莫夫争论过,虽然有时他也赞成克雷莫夫观点。可是他这生从来没有敌视过党,敌视过苏维埃政权。忽然他想起他在某地、某时说过些特别尖锐话,不觉浑身都凉。可是克雷莫夫这个坚定、坚持思想原则**党员,这个狂热信徒,从来不怀疑什,却被逮捕。他和马季亚罗夫、和卡里莫夫说过那多离经叛道话,又会怎样呢?多奇怪呀!
通常到傍晚,黑暗渐渐来临时候,他就战战兢兢地想到可能
柳德米拉对维克托说,她遇到房管员,他请维克托上房管所去趟。
他们就猜因为什要叫他去。因为住房面积超标?换身份证?兵役局要检查?也许,有人报告叶尼娅没有登记就在这里住过?
“你当时就该问下,”维克托说,“那样咱们就用不着在这里费脑筋。”
“是,当时应该问,”柳德米拉也说,“可是慌,因为他说,叫你丈夫上午来吧,反正他现在不上班。”
“啊,天呀,他们已经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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