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有把自己朋友保护好。”
还在传说,他有次往家青年报编辑部打电话,副主编接电话,说:
“是布别金。”
斯大林问:
“布别金是什人?”
“你说得很慢。你要知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下子就站起来。”
“是斯大林嘛!”
“也许,真是开玩笑呢?”
“瞧你说,谁敢开玩笑?开这种玩笑起码要判十年徒刑。”
不过个钟头之前,他还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哼唱戈列尼谢夫–库图佐夫情歌“他孤单单,无人陪伴”呢。
这样强烈幸福感,觉得很难为情。
“柳德米拉,柳德米拉,”他说,“你想想看,没有检讨,没有低头,也没有给他写过信。他是自己,自己打电话!”
真是不可思议!这件事威力无比巨大。难道是他曾经日夜焦灼不安,睡不着觉,填履历表时发呆发愣,抓住自己头发,思索在学术会议上对他批判,回想自己过错,在心里检讨、求饶,等待逮捕,想着自己穷困,提心吊胆地想着如何跟身份证管理员和票证科小姑娘打交道?
“天啊,天啊,”柳德米拉说,“托里亚再也不会知道这种事儿。”
她走到托里亚房间门口,把门开。
布别金回答说:
“要查查。”他说着,就把话筒
斯大林打电话呀!在莫斯科年当中也只有次或两次传说着:斯大林给电影导演多夫任科打电话,斯大林给作家爱伦堡打电话。
不需要他下命令:给某人奖金,给某人住房,为某人造研究所。他太伟大,用不着说这些小事。这切自会有他底下人操办。他们可以从他眼神,从他声调中猜测他心意。他只要亲切地对个人笑笑,这个人命运就变—这个人就会从黑暗中、从默默无闻状态中下子来到荣华富贵倾盆大雨之下。就会有许多有权有势人向这个幸运儿顶礼膜拜,就因为斯大林对他笑过,或者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笑话。
人们会到处传说这些交谈详情细节,斯大林说每句话都使人们吃惊。话越是平常,就越是使人吃惊。似乎斯大林不可能说家常话。很多人在传说,他有次打电话给位有名雕塑家,开玩笑说:
“你好,老酒鬼。”
还有次他向另个名人,个老好人问到被捕朋友,那个名人慌,回答得含糊不清,斯大林说:
维克托拿起话筒,又把话筒放下。
“万是有人开玩笑呢?”他说着,走到窗前。
从窗子里可以看到空荡荡大街,有个穿棉袄女人走过去。
他又走到电话机跟前,弯起手指头在话筒上敲敲。
“刚才声音怎样?”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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