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不出来吗?这是百货大楼。”
似乎战争把以前斯大林格勒挤走。可以清楚地想象到,德国军官怎样从地下室里走出来,德军元帅怎样从熏黑墙壁旁边走过,哨兵怎样向他敬礼。可是,难道弗拉基米罗芙娜就是在这儿买过大衣料,买过手
在处空旷场地上,有个妇女拉着辆两轮板车,车上装着很多包袱,两个孩子拉着拴在车杠上绳子在帮她拉车。
大家都心意要回家,回斯大林格勒来,可是弗拉基米罗芙娜来却又要走。
弗拉基米罗芙娜问司机:
“斯皮里多诺夫要离开斯大林格勒发电站,您也舍不得吧?”
“有什舍不得?”司机说。“斯皮里多诺夫叫开车,新站长也叫开车。都是个样。开派车单,就开。”
六十
弗拉基米罗芙娜决定和女婿、薇拉道走,她到古比雪夫就停下来,准备在叶尼娅那儿住些时候。
临走之前天,弗拉基米罗芙娜向新站长借部汽车,要上城里去看看自己那毁掉房子。
在路上,她问司机:
“这儿是什?以前这儿是什?”
“这儿是什?”她指着排厚厚外墙问,墙上开大大窗洞。
“是各种各样机关。还不如给人住。”
“以前这儿是干什?”
“以前保卢斯就住在这儿,就是从这儿把他带走。”
“在那以前呢?”
“以前什时候?”司机生气地问道。
在城市废墟中显露出生活三个层次:战前生活,战时生活,今天正在重新寻找自己和平轨道生活。有座房子原来是家化学干洗店和织补店,几个窗子全用砖堵起来,每个窗子上都留小洞,在作战时期德国个近卫师机枪手从小洞里往外打机枪,现在就在小洞里卖面包,有不少妇女在洞口排着队。
在瓦砾丛里到处是掩蔽所和土室,在里面住过士兵、无线电通讯兵,驻扎过指挥所,在里面写过报告,装填过机枪弹带,上过自动步枪子弹。
可是现在烟囱里冒着和平炊烟,掩蔽所旁边晒着衣服,孩子们在玩耍。和平生活从战争中生长出来,虽然这生活还是很贫困、穷苦,几乎还像战时那样艰难。
有些战俘在清除主要街道上碎石断砖。在暂作食品商店些地下室外面,有不少人带着小桶在排队。罗马尼亚战俘们懒洋洋地在砖石堆里翻来翻去,在清理尸体。看不见红军士兵,只是偶尔见到几个水兵。司机对弗拉基米罗芙娜解释说,伏尔加舰队留在斯大林格勒为是扫除地雷。在许多地方堆着新运到木板、木条和水泥。这都是刚运到建筑材料。有些地方已经把瓦砾堆到旁,重新开始浇灌柏油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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