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娜塔莉亚烙饼。”
“啊,要是等烙饼,咱们就要耽误上火车。”斯皮里多诺夫说。
他不想吃饭,但是他还留酒准备在告别席上喝,他非常想喝酒。
他直想到自己办公室去看看,哪怕在那儿待几分钟也好,但是不大合适,因为巴特罗夫正在召开各车间主任会议。他因为感到苦恼,越来越想喝酒。他不住地摇头:咱们要赶不上车,赶不上。
这种怕误车心情,焦急等待娜塔莉亚心情,不知为什使他感到愉快,但是他怎也不明白,究竟为什感到愉快;他也没有想起来,战前他准备和妻子上戏院时候,就是这样不住地看表,焦急地说:“咱们要赶不上。”
“怎样,有没有从莫斯科发来关于电缆电报?”
“没有,什电报也没有。”
“哎呀,这些狗东西们在捣蛋呢,要不然到五月就可以开始送电。”
安德列耶夫对弗拉基米罗芙娜说:
“您身体还不行,怎能走呀?”
“娜塔莉亚,你不说老实话,你不是因为老奶奶哭。”
“不,是因为老奶奶。”娜塔莉亚说。
新站长答应让安德列耶夫走,但是要他再在斯大林格勒发电站待五天。娜塔莉亚说,这五天她要陪公公起过,然后她就上列宁斯克到儿子那儿去。
“以后会知道,咱们下步上哪儿去。”她说。
“以后你怎就会知道?”公公问道。但是她没有回答。
他今天很想听到有关自己好话,
“没什,能行。再说,有什办法,这又不是在果戈理大街自己家里。这儿已经有油漆工来过,看过,要把房子修修给新站长住呢。”
“真是太不讲情理,他就是等两天也好哇。”薇拉说。
“他怎算是不讲情理?”弗拉基米罗芙娜说。“总要过日子呀。”
斯皮里多诺夫问:
“饭做好吗,还等什?”
大概就是因为什也不知道,她才哭。安德列耶夫老头子不喜欢儿媳妇对他表示关怀。她觉得,他可能还记着她和婆婆争吵,对她还有意见,不肯原谅她。
到吃午饭时候,斯皮里多诺夫回家来。他说说在机械车间和工人们告别情形。
“就是在家里,整个上午来看你人就像朝圣样,”弗拉基米罗芙娜说,“五个批,六个群,不断地来找你。”
“这说,都收拾好啦?卡车五点钟准时开到。”他笑笑。“感谢巴特罗夫,他还是派车。”
事情都交代,东西都收拾好,可是斯皮里多诺夫醉态和神经质紧张依然没有消失。他开始重新收拾皮箱,重新整理包裹,似乎他急不可待地要走。不会儿,安德列耶夫从邮局回来,斯皮里多诺夫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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