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瞪着眼睛等了几分钟,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猛拍机器,但
“是的,”亚瑟说,“我要的就是这东西。”
“你喜欢水煮干树叶的味道?”
“呃,是的。加奶。”
“从母牛身体里射出来的东西?”
“呃,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原来如此,”亚瑟说,“这么说,我是个要节食的受虐狂喽?”
“分享愉悦。”
“天哪,闭嘴。”
“您没别的要求了?”
亚瑟决定放弃。
是公司近年来保持盈利的唯一部门。
这句座右铭矗立于——更准确地说,曾经矗立于——伊阿德拉克斯星的投诉部太空港旁边,每个字母都有三英里高,还打着灯光。非常不幸的是,这几个字委实太重,竖起来没多久就压塌了字母下的土地,座右铭垂直降落差不多半个字母的高度,砸穿许多既年轻又能干的投诉处理员的办公室,他们因此丧命。
那些字母的上半部分仍旧露在地面上,所组成句子在当地语言中的意思是“把脑袋塞进猪屁眼吧”;除了一些特殊庆典的时候,平时连灯光也不打了。
亚瑟扔掉第六杯那种液体。
“听着,机器,”他说,“既然你声称能合成宇宙间任何现存的饮品,那为啥非要不停给我同一种没法喝的玩意儿呢?”
“办这件事,我需要帮助,”机器答得简明扼要,说话时没了欢快的咕噜声,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呃,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亚瑟说。
“你已经很帮忙了,”自动营养机说。
机器召唤舰载电脑。
“嘿,你好!”舰载电脑说。自动营养机向电脑解释什么是茶。电脑被难住了,把逻辑回路和自动营养机连接起来,一同陷入了痛苦的沉默。
“是的,”他说。
紧接着,他觉得就这么放弃实在太不甘心了。
“不,”他说,“听我说,其实非常、非常简单……我想要的……不过是一杯茶而已。你必须为我制造一杯茶。安静,听我说。”
他坐下来,给自动营养机讲印度,讲中国,讲锡兰,将宽大的原叶如何在日头下晒干,讲银质茶壶,讲草坪上的夏日午后,讲喝茶前先加奶以免烫伤。他甚至(简要)回顾了东印度公司的历史。
等他说完,自动营养机说:“就是这东西吗?”
“基于营养学和愉悦感的数据,”机器咕噜咕噜地说。“分享愉悦。”
“喝起来像脏水!”
“假如您享用了这杯饮品带来的快乐,”机器继续说道,“何不与朋友一同分享呢?”
“因为,”亚瑟挖苦道,“我一个人享用就够了。你怎么就不肯好好听我说话呢?那杯饮品……”
“那杯饮品,”机器甜甜地说,“特地为您调配,以满足您个人对营养学和愉悦感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