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冷笑下,觉得很可笑,有个女人知道他境遇后睡不着觉,而她却睡着。继而,他想起玛丽娅。伊万诺夫娜那瘦削脸庞,又把刚才他对妻子说那句话重复道:“你理解吗?玛莎?”
“真见鬼,脑子里都中什邪!”他思忖着,沉沉睡去。
脑子里确实中邪。
二十九
斯特拉姆长双无能手。每当家里电熨斗烧坏,或是因为短路灯灭,都是由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动手修理。
白,作出这样评价采取种何等荒唐可笑形式。但那又有什办法,倘若个人并非永远伟大,倒是常常渺小话。
躺下睡觉后,斯特拉姆记起自己不久前同索科洛夫关于切佩任所作交谈,于是气忿地大声说道:“马屁精个!”①
“你在说谁哪?”正在床上看书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问。“说索科洛夫,”斯特拉姆说,“他是个走狗。”
柳德米拉把手放在书上,没有朝丈夫扭过脸去,说:“瞧,你就等着把你从研究所撵出去吧,全因为你那些左派言论。你肝火太旺,总想教训别人……同大伙全吵遍,而现在,发现你又想跟索科洛夫吵。用不多久们家就没有个人再登门。”
斯特拉姆说:
在同斯特拉姆生活头几年里,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对他无能还能忍受,可近来她开始对他大发雷霆。有天,当他把空茶壶放到火上时,她说:“你那双手是泥捏?怎那不中用!”
当仪器安装工作开始在研究所里进行时,斯特拉姆记起这句令人生气和委屈话。
马尔科夫和诺兹德林登上王位
“哦,别这样,别这样。柳达,亲爱。哎,怎对你解释呢?你要知道,又像战前那样为每句话担惊受怕,又觉得束手无策。切佩任!柳达,这可是个伟大人物!本以为,研究所会闹翻天,可原来只有个看门老头同情他。听听波斯托耶夫对索科洛夫说话:最主要,同您都是俄罗斯人。他这说干什?”
他想同柳德米拉多聊会儿,想把自己想法告诉她。他很觉羞惭,老是把这些事同食品分配不由自主地联系在起。这是为什?为什在莫斯科他似乎变衰老,黯然失色,为什曰常生活中些琐事、小市民利益、功名使他那激动不安?为什在喀山外省,他精神生活反倒更充实些、深刻些、纯洁些?
①此处为法文。为什甚至连他主要科研兴趣和喜悦都变得浑浑噩噩,同那些渺小沽名钓誉想法纠缠到起?”
“柳达,觉得心事重重,痛心疾首。哎,你怎不吱声?啊,柳达?”
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沉默不语。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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