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洗衣服活儿吗?”他问。
莉赛尔摇摇头。
爸爸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他每隔两三分钟就摸摸扎人胡茬。他那双银色眼睛平和宁静,带着暖意,每次他都用这样眼神看着莉赛尔。
快读完书时,爸爸睡着。这时,莉赛尔才说出埋藏在心底话。
“爸爸,”她低声说,“想会下地狱。”
,举起来,却没有用它打莉赛尔。“才不信你话。”
莉赛尔在痛苦和迷茫中煎熬着,这个时候,她迫切希望妈妈打她,却不能如愿!“是错。”
“不对,”妈妈说,她甚至还站起来摸摸莉赛尔油腻腻头发,“晓得你不会说这些话。”
“说。”
“得,就算你说过吧。”
她双腿温暖,膝盖却是冰凉。
她回忆起尿床那些夜晚,爸爸洗净床单,然后再教她认字母表。现在,他躺在毯子下面呼吸着。她亲亲爸爸扎人脸颊。
“你该刮刮胡子。”她说。
“你不会下地狱。”爸爸回答。
她盯着爸爸脸看好会儿,然后躺下来,靠在爸爸身上,和爸爸起入睡。他们是在慕尼黑沉沉入睡,不是在德国这颗骰子第七面上。
莉赛尔离开房间时,听到妈妈把木勺放回原来装勺子金属罐。但是,她走到自己卧室后,所有勺子,包括那个罐子,都齐被甩到地上。
隔阵儿,她走进地下室,马克斯正站在黑暗中,很有可能是在和元首打架。
“马克斯?”出现点如豆灯光——就像枚红色硬币漂浮在角落里。“你能教做俯卧撑吗?”
马克斯给她做示范,必要时还帮她支撑身体。莉赛尔虽然外表瘦弱,但身体很结实,双手能够稳稳地撑起身子。她没有数共做几下,但这天晚上,在地下室昏暗灯光下,偷书贼做许多次俯卧撑,以至于全身酸痛好几天。马克斯提醒她不要做得太多,但她没有理会,坚持做许多。
她和爸爸坐在床上看书时,爸爸看出她有点异常。个月以来,爸爸第次进来和她坐在起,她得到某种安慰,虽然只有点点。汉斯·休伯曼总是知道该说什,什时候该和她待在起,什时候该让她独自待着。也许,他是真正解莉赛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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