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切割出两扇窗户,捡来塑料布封住四方窟窿。她站在炉子旁,闻着袋子里洋葱和挂着晾干番茄,感觉到房间另头他存在,感觉到他肌肉和肩膀、他白牙,他羞怯地拿在手里黑色尼龙帽。阳光从窗口射进来,赤裸裸地照亮整个房间,照亮她按老爹嘱咐清扫过地板,但感觉像是道黑影在接近,血色阴影,她听见自己心脏在狂跳,他越走越近,随手把帽子丢在光秃秃胶合板台子上,现在点也不羞怯,就仿佛他住在这儿,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抬起戴着亮闪闪指环手,向后捋过沉甸甸油腻长发。老爹随后进来,蒙娜转过身,假装摆弄炉子。咖啡——老爹说——蒙娜去接水,用屋顶水箱水灌满搪瓷水壶,水通过活性炭过滤器流淌。艾迪和老爹在桌前坐下,喝着黑咖啡,艾迪在桌子底下伸展双腿,磨旧牛仔裤包着硬邦邦大腿。他笑嘻嘻地哄骗老爹,就那辆斯柯达讨价还价。摩托车跑起来还行,要是老爹能拿出所有证,他肯定会买。老爹起身翻抽屉,艾迪继续盯着她看。她跟着两人来到院子里,看着他骑上龟裂聚乙烯塑料鞍座。回火惊得老爹黑狗狂吠,廉价乙醇废气甜味飘来,车身在他两腿之间颤抖。
此刻她看着他在两个手提箱之间摆着姿势,难以想象自己为什会在第二天和他起骑着斯柯达离开,前往克利夫兰。斯柯达有个破旧小收音机,打开引擎就听不见,只能在晚上路边野地里轻声播放。调频功能有问题,收音机只能收个电台,缥缈音乐从得州某个孤独发射塔传来,钢弦吉他奏出音乐整夜时隐时现,她感觉自己湿漉漉地贴着他腿,硬邦邦干草刺着她脖颈。
普莱尔把她蓝色拎包放进条纹顶盖白色摆渡车,她随后坐进去,听见古巴裔驾驶员耳机里传来细微西班牙语声音。艾迪放好鳄鱼皮手提箱,和普莱尔爬上车,在滂沱大雨中驶向跑道。
飞机却不是她在拟感节目里见过飞机,没有狭长而奢华内部空间和许多座位。这是架黑色小飞机,有着尖细嶙峋翅膀,舷窗像是在眯眼打量世界。
她爬上金属舷梯,里面有四个座位,到处都铺着相同灰色地毯,包括墙壁和天花板,切都那洁净、冰冷和灰暗。艾迪随后登机,若无其事地找个座位坐下,松开领带,舒展双腿。普莱尔在门口揿下几个按钮。舱门关上,发出叹息声音。
她望着淌水窄窗,湿漉漉水泥地面反射着跑道灯光。
搭着火车南下——她心想——纽约到亚特兰大,然后你就改变。
飞机开始颤抖,她听见机身吱嘎作响,像是活过来。
两小时后,她短暂地醒来,机舱暗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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