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家伙当时却没有退却,此刻更是不肯示弱。“大家都这说,天杀四月阵雨,”他说。“天杀滋润,天杀清爽,天杀迷人好天气。”
他倾身向前,皱起整张脸,像是要说两句z.府闲话。
“却只想知道,”他说,“要是想有个好天气话,难道,”他啐道,“就不能不下天杀雨吗?”
亚瑟放弃。他决定抛下咖啡走人,这杯咖啡要三两口喝完实在太烫,但要等它凉下来又实在太煎熬。
“好吧,您走好,”他说着却自己站起来。“再见。”
“四月阵雨什最讨厌。”
无论亚瑟多含糊其辞地咕哝,那家伙似乎都铁心要和他谈谈。亚瑟很想起身换张桌子,但看遍整个餐厅都找不到张空桌。他恶狠狠地搅着咖啡。
“天杀四月阵雨。讨厌讨厌讨厌。”
亚瑟皱起眉头,瞪着窗户外面。阳光小雨洒在高速公路上。他回家已有两个月,轻而易举地过上从前生活,事情简单得简直可笑。人类记性差得出奇,他也不例外。八年疯狂银河浪游生活现在恍如场噩梦,就像电视播放影片录完就被他塞在柜橱后头,连多眼都懒得看。
不过有个效应始终逗留不去,那就是回家快乐。亚瑟是这想:既然地球大气已经永远包裹住他脑袋(可惜错),那大气里所有东西就都能带来无与伦比乐趣。看着银光闪闪雨点,他觉得他不得不出言反对。
他在加油站便利店停停,然后穿过停车场往回走,特地享受细雨洒在脸上舒爽感觉,以证明他观点。他注意到德文山上空甚至有彩虹微微闪烁。这也让他觉得很享受。
亚瑟钻进他那辆破烂但仍旧可爱黑色旧高尔夫GTI,轮胎叽叽嘎嘎动起来,驶过油泵列岛,走出交叉路口,回到高速公路上。
地球大气终于且永远包裹住他脑袋——这个念头大错特错。
银河旅行把他拽进张剪不断理还乱纠结大网,他有可能将之抛诸脑后——这个念头也大错特错。
他可以忘记所居住这个硬邦邦、油腻腻、脏乎乎、挂着彩虹辽阔地球只
“呃,可挺喜欢,”他忽然说,“原因显而易见。小雨而已,清爽得很。闪闪发亮,让人舒服极。”
个男人嘲讽地冷哼声。
“大家都这说,”他在角落里座位上阴森森地怒目而视。
他是卡车司机。亚瑟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劈头就是句没头没脑自介绍,“是卡车司机。最讨厌雨天开车。很讽刺,对吧?天杀,真叫讽刺。”
无论他这句话藏着什逻辑推论,亚瑟都猜不出来,因此只是轻轻咕哝声,亲切但没有鼓励对方说下去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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