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下罪行呢?”苏榆对他决定没有点意外,淡淡地问道。
他早就知道楚留香是个心软人,所以对于无花,他当然也会心软。
无花尸体已经僵硬,硬挺挺僵在床榻上。
他脸色铁青,再也没有被人夸赞莹润洁白。
天峰大师毕竟已经是个老人,这样惨剧让他如何接受呢?
所以他回到他房间,也许会给无花念上几卷经书,也许会替他在佛前供上几炷香。
但那都不是苏榆和楚留香应该关心事。
苏榆沉默。
他不知道怎去安慰个老人,他钟爱弟子其实是个恶魔,从来没有感激过他,甚至想着把他害死。
而这位老人现在还在为自己弟子可能遭遇不幸难过。
刚刚楚留香表现很明显,就是不想在天峰大师面前揭露无花真面目。
也许是怕天峰大师接受不,也许是为给无花保留颜面。
送楚留香出门后,房间里就呈现出阵难言寂静。
天峰大师闭上眼,低低问道:“无花回不来,是?”
“您……!”苏榆惊,下意识就要否认。
只苍老枯瘦手掌挡在苏榆面前,挡住他未出口话。
“贫僧虽然老,但心还没瞎。”天峰大师自嘲笑,直平静脸上也染上难言苦涩,“从收下无花开始,就知道会有这天。”
苏榆看着无花尸体,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无花样,仔仔细细地盯着。
“无论怎看,他也已经救不回来!”楚留香难得有些失控,语气生硬地对苏榆说道。
苏榆仍然盯着,连头都没有回,问道:“你打算怎办?”
他并没有明说,但楚留香还是听懂——不如说,这世上楚留香听不懂话才算稀奇。
楚留香顺着苏榆目光看向躺在床榻上无花,轻轻地道:“自然是让他入土为安。”
但苏榆也并不打算揭穿,为个恶人去伤害个好人是最不值得事。
他不愿意看到天峰大师更加悲痛。
夜,更深。
楚留香终于回到寺里,带着已经死去无花。
无论如何,无花始终是天峰大师弟子,哪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该让无花回到这个把他养育大老人身边。
他没有再用“贫僧”这个称呼,也许是因为悲痛,也许是因为悔恨,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
哪怕是天峰大师本人,也不定能说清楚。
茶壶里茶早已经放到凉透,苏榆和天峰大师就在这难言寂静里,沉默地等着。
窗外月光像是也感受到这凝滞气氛,悄悄躲开这间禅房,庭院里栽种竹子在风中沙沙作响,更添分凄凉。
“罢……”天峰大师叹道,“生死有命……生死有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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