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格滑下铜杆。他走到外面瞧瞧城市,乌云尽散,他点根烟,回到室内,俯身看那只猎犬。它就像只刚从野地里回来巨大蜜蜂,吃够沾满有毒野性、沾满疯狂梦魇蜂蜜,体内充盈着过浓琼浆玉液,此刻正借着睡眠涤净它邪恶。
“哈啰。”蒙塔格
“唔……下个月才满。”
“真怪。真奇怪。太太三十岁,可有时候你显得比她成熟多。真弄不明白为什。”
“你也很特殊,蒙塔格先生。有时候甚至忘你是消防员。呃,可以再惹你生次气吗?”
“说吧。”
“那是怎开始?你是怎进入这行?当初你是怎选择工作,又怎想到要接受这份工作?你跟其他消防员不样。见过几个;知道。说话时候,你总是看着。昨晚,说到月亮,你就抬头看月亮。别人绝不会那做。别人会掉头走开,丢下在那儿自言自语,或者威胁。如今没有人有时间听别人说话。你是少数包容人,所以觉得你会是个消防员很奇怪。不知怎,这工作好像不适合你。”
层又层洋葱皮。”
“倒相信你需要看心理医生。”蒙塔格说。
“你这话不是真心。”
他吸口气,吐出,最后说:“对,不是真心。”
“心理医生想知道为什跑到树林里去远足、赏鸟儿、搜集蝴蝶。改天把搜集品拿给你看。”
他感觉自己身体分为二,半灼热半冰冷,半柔软半坚硬,半颤抖半挺立,两半彼此倾轧。
“你还是赶紧去就诊吧。”他说。
她跑开,留下他站在雨中。过许久,他才移动。
而后,走在雨中,他慢吞吞仰起头,有那下子,张开他嘴……
机器猎犬趴在消防队后侧个黑暗角落中微微嗡响,微微振动,在光线幽微犬舍内,睡着但不是真睡,活着但不是真活。凌晨点微光,自辽阔夜空投下月光,穿透巨大窗户,这儿那儿轻触着微微振动猎犬身上铜和钢。光线在片片红色小玻璃和它鼻孔内敏感尼龙刷毛上熠闪,它身体轻轻颤动,八条腿如蜘蛛般趴在橡胶衬垫爪子上。
“好。”
“他们想知道怎打发时间。告诉他们,有时候就那坐着思考。可是不告诉他们思考些什,让他们瞎猜。有时候,告诉他们,喜欢仰起头,就像这样,让雨水落在嘴里。它味道就像酒。你有没有试过?”
“没有,……”
“你是原谅,是不是?”
“是,”他思索下,“是,原谅你。天知道为什。你很特殊,你很恼人,可是你又很容易让人原谅。你说你才十七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