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帽子看就是正牌货,值大几十块钱,估计是被风掀掉。要是不是案犯作案时时间仓促,哪有不把帽子捡起来道理?小崔在老黄再启发下,慢慢找到些感觉。他说,案子应该是在这段路做下,这才是第现场?小崔目光沿公路前后延展,灰色路面阒寂得犹如条死蛇。老黄没有回答,他把帽子戴在自己头上。这样,他就闻到帽子里面逸出爽身粉气味。现在,头发剪成型后,帮顾客头上扑些爽身粉理发师,差不多都退休。
在团灶,追悼会总是开得很热闹,这破蔽地方,人却很多。老黄小崔各买面花圈,上面写着祭奠文字。钢厂和于心亮熟识人来坪,围好多张桌子打纸牌或者搓麻将。老黄在个角落里拣张凳坐下。旁边那桌,个打牌人接个电话要走,招呼老黄过去接几圈。他说,老哥,替打两圈。老黄点点头,挤到牌桌边。这桌几个人都是三级牌盲,厕所打法,每级输赢五角钱。老黄有点索然无味,边赢钱,边还漫无边际地走神。
晚九点,他看见哑巴小于。据说白天家里人去找她,把笔架山前后翻个遍,都没能把人翻找出来。现在她自己来,穿得很素,眼泡子在来之前就哭红,有些发肿。走到于心亮遗像前,小于开始哭泣。小于哭声很低,听着有点瘆背。很多人抽出脑袋看向小于。小于很快哭塌下去,又被亲戚架起来。老黄勾下脑袋甩牌。小于哭够以后,慢慢踅向这个方向,在老黄刚才坐那张椅子上坐下。老黄瞥她眼,她好半天才回瞥眼,认出这是个老顾客。她抹着眼睛勉强笑笑。转瞬,她又恢复哭丧表情。
凌晨两点,个长鱼泡眼年轻人走进灵堂,径自走到小于面前。那时小于趴在自己膝盖上睡过去,鱼泡眼把她拍醒,示意她出去说话。老黄下意识把鱼泡眼打量番,最后免不看向那人鞋子。这也是职业习惯,老黄看个人,目光最终会定格在对方脚下。水泥地面太硬,刚扫过,没有积灰,所以也没留下鞋印。老黄砸牌时候,眼角余光往灵堂外面瞥去,小于已随着鱼泡眼去到看不见地方。外面,钢城夜晚是巨大,漆黑片。
钢渣这晚很是烦乱,他后悔杀人,不但没抢到几个钱,而且杀掉那家伙竟是小于哥哥。钢渣恨恨地想,这狭长,这宽阔钢城,事却偏偏这巧合?杀人当时,他看看那司机嘴脸,根本没法和哑巴小于联系起来。当晚,去到停灵地方,他叫皮绊进去把小于带出来。小于出来后,他拽着小于沿条胡同往深处走,皮绊知趣地消失。在盏路灯底下,他摘下帽子,搔搔头皮,用手势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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