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景象,难以相信,这竟是由自己引发。人退出去以后,地上丢弃着零乱物品,包括吃食。钢渣尽量放平目光,不往地上看。看见吃食,他肚子就会蠕动得抽搐起来。钢渣想,必须动手,要不然再饿上几顿,连动手力气都没有。
本来,东台区汇佳超市突发案件用不着老黄插手。那脑门溜光家伙挟持个人质,跟围过来警察讨价还价。他开列出来条件之,就是要把前几天拎进公安局皮绊放出来。那圈警察没反应过来,皮绊是谁?当天,老黄依然逡巡在雨田区街巷,听说东台区有案子,脑子里就隐隐地有预感。打电话过去问熟人,熟人说,那案犯要用人质交换个叫皮绊人。听到皮绊这名字,老黄就活泛。小崔问,怎啦?他分明看见老黄眼底闪过丝贼亮精光。老黄说,皮绊就是皮文海。记得?小崔说,什也不要说,上车。
进到超市厅里,老黄终于看到那人。那人也眼瞥见老黄。老黄进来以后,钢渣就感受到自门洞处卷进来股锐利风。他眼前是呈弧状排列溜绿胶鞋,他目光得越过这些人,才看得见最后踅进来那个老胶鞋。钢渣用凶悍眼神示意挡在他和老黄之间那个年轻胶鞋挪边去。他只想跟老黄说话。他说,认得你。你经常去笔架山小于那里刮胡子。老黄回应说,也认得你。钢渣说,把兄弟放。你知道他是谁。老黄说,当然知道,皮文海是抓到。钢渣恨恨地说,他妈,果然是你。
没有回答,只有老黄贯以来似看非看眼神。他本该盯着钢渣,然后两人眼神形成对峙——钢渣为此做好心理准备,定要用眼神抢先压制住这老胶鞋,要不然自己很快就会崩溃、完蛋。但老黄显得不大集中得精力,心有旁骛,目光落在些莫名其妙角落。
小伙子,你炸弹有几斤重?老黄冷不防抛去句话。钢渣愣,他没将这炸弹放在秤盘上称过。老黄笑,说,瓤子里灌几斤药,壳子用几斤钢材,想必你都没有称过?钢渣老半天才说,等下弄响,你不要捂耳朵。小保安仍在瑟瑟发抖。钢渣想,要是老这抖下去,自己迟早会跟着抖起来。那是很糟糕事。他呵斥道,别抖,你他妈别抖。小保安非常无奈。这分儿上,他不想拂逆这光头大爷意思,但身体就是不管不顾地抖个不停。
老黄看看四周,他认为大厅没必要站这多警察。他点几个面相年轻,要他们守在外面。那几个警察心领神会地走出去。接下来,老黄摸出匣香烟,不但自己抽起来,还把烟凌空扔去,让别警察接住,齐吞吐烟雾。有那两个人,手僵,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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