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节（4 / 4）

当时绝望感觉，她架着父亲冰凉身体，她自己整个比尸体更加冰凉。灾难临头她点也哭不出来。那个水池后来好几天没人用，颂莲仍然在水池里洗头。颂莲没有般女孩无谓怯懦和恐惧。她很实际。父亲死，她必须自己负责自己。在那个水池边，颂莲遍遍地梳洗头发，藉此冷静地预想以后生活。所以当继母后来摊牌，让她在做工和嫁人两条路上选择时，她淡然地回答说，当然嫁人。继母又问，你想嫁个般人家还是有钱人家？颂莲说，当然有钱人家，这还用问？”继母说，那不样，去有钱人家是做小。颂莲说，什叫做小？继母考虑下，说，就是做妾，名份是委屈点。颂莲冷笑声，名份是什？名份是这样人考虑吗？反正交给你卖，你要是顾及父亲情义，就把卖个好主吧。

陈佐千第次去看颂莲。颂莲闭门不见，从门里扔出句话，去西餐社见面。陈佐千想毕竟是女学生，总有不同凡俗之处，他在西餐社订两个位置，等着颂莲来。那天外面下着南，陈佐千隔窗守望外面细雨漾漾街道，心情又新奇又温馨，这是他前三次婚姻中从所未有。颂莲打着顶细花绸伞姗姗而来，陈佐千就开心地笑。颂莲果然是他想象中漂亮洁净样子，而且那样年轻。陈佐千记得颂莲在他对面坐下，从提袋里掏出大把小蜡烛，她轻声对陈佐千说，给要盒蛋糕好吧。陈佐千让侍者端来蛋糕，然后他看见颂莲把小蜡烛根根地插上去，共插十九根，剩下根她收回包里。陈佐千说，这是干什，你今天过生日？颂莲只是笑笑，她把蜡烛点上，看着蜡烛亮起小小火苗。颂莲脸在烛光里变得玲珑剔透，她说，你看这火苗多可爱。陈佐千说，是可爱。说完颂莲就长长地吁口气，噗地把蜡烛吹灭。陈佐千听见她说，提前过生日吧，十九岁过完。

陈佐千觉得颂莲话里有回味之处，直到后来他也经常想起那天颂莲吹蜡烛情景，这使他感到颂莲身上某种微妙而迷人力量。作为个富有性经验男人，陈佐千更迷恋是颂莲在床上热情和机敏。他似乎在初遇颂莲时候就看见销魂种种，以后果然被证实。难以判断颂莲是天性如此还是曲意奉承，但陈佐千很满足，他对颂莲宠爱，陈府上下人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