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
她栖居于自己的世界里,等待着宽恕,而她的孩子们则扎根于四个不同国度的国土之上与泥土之中:它们已分别认领了我们。“枪栓、枪托和枪管。”她这样称呼我们。蕾切尔显然经常将自己拴住:任何一条路,只要她发觉前途不妙,便会止步。利娅则如子弹飞出枪管般往前猛冲,每一件事都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我觉得我就是那个静心托腮做出评估的人,对任何事均一视同仁,本质上,便是相信任何植物或病毒都有权利来统治地球。母亲说我对自己的同胞没心没肺。她不知道。是我的心沉得过了头,我很清楚我们都干了些什么,我们都会有什么下场。
她仍旧受着在刚果落下的几种疾病的折磨:血吸虫病、麦地那龙线虫病,说不定还有肺结核。当她伸出舌头,让我治疗她的小痛小病时,我能看出她的每一个器官都已或多或少有些损坏。但随着岁月流逝,她的背虽然驼得愈发厉害,她却在自己的那个越发狭窄的空间里生存了下来。她从未再婚。如果有人问,她就会说:“和拿单·普莱斯的一场婚姻,我已经够了。”我看得出这是实话。多年以前,她的身体便被她那代价高昂的自由的疆界紧紧地束缚住了。
我也没结婚,但原因不同。后来我发现,那个自命不凡的著名神经病学家想当我的情人,有一段时间也确实把我引到了他的床上。但渐渐地,我那因爱情而醺醺然的脑瓜便明白了:他是在设计了那个治愈我的计划之后,才欢迎我到那儿去的!他是第一个领教了艾达的疾风,bao雨的男人,但还不是最后一个。
我的测试是这样的:我设想他们都回到了那个地方,月光之下,我们周围的地面上蚂蚁沸腾。好,到底选哪一个,是瘸子,还是完美无缺的宠儿?我很清楚他们会怎么选。任何男人只要喜爱我现在的身体,就等于背叛了以前的艾达。这就是我的看法。
有时,我会和某个同事下棋,他和我一样,也是个隐士。他得过小儿麻痹症。整个晚上,我们都无需说一个比“将军”更长的句子。有时,我们会约会,去亚特兰大地下城的餐厅用餐,或去能放得下他的轮椅的电影院看电影,但喧嚣总会让我们受不了。我倒是发现,爱眼也不是那么没眼爱。后来,我们就会驾车出城,去桑迪泉或查特胡奇河,去那些平坦、空旷的地方,我们会把车停在花生田间的红土路上,任月色与寂静使我们重生。之后,我便一个人回家,在厨房的桌子上写诗,如同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那般。我写失去的姐妹和大裂谷,写我赤脚的母亲凝视着大海,写我脑海中所有的噪音。我将它们固定在页面上,如此,它们才会静止不动。
当然,我仍喜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