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根手指按到嘴唇上,神情颇为庄严地说:
“‘你们首先要寻找天国和天理。’”
我们这种对话,我记录时就明显地感到,在那些不懂得一些孩子多么爱用严肃的言辞的人看来,有点儿不像孩子说的。我有什么办法呢?设法辩解吗?既不辩解,也不想粉饰而显得更加自然一些。
我们早就弄来拉丁文的福音书,大段大段背诵下来。阿莉莎借口辅导弟弟,也早就和我一起学习拉丁文;不过
“而我,永远也不离开你。”
她微微耸了耸肩:
“你就不能坚强点儿,独自一人走路?我们每人都应当单独到达上帝那里。”
“那得你来给我指路。”
“有基督啊,为什么你还要另找向导呢?我们二人祈祷上帝而彼此相忘,难道不正是相互最接近的时刻吗!”
“那你呢,是怎么回答的?”
阿莉莎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严肃。
“他谈到生活中要有人支持时,我就回答说你有母亲。”
“嗳!阿莉莎,你完全明白,母亲不能守我一辈子呀……再说,这也不是一码事儿……”
阿莉莎低下头:
舅父伤心地回答。接着,他们说话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无意间我偷听了别人的谈话,不禁感到内疚,做晚祷的时候,就拿定主意向表姐认错。也许这次,倒是好奇心在做崇,想多了解点儿情况。
第二天,没等我讲上两句,她就对我说道:
“喏,杰罗姆,这样听别人说话很不好。你应该招呼我们一声,或者走开。”
“我向你保证,我不是存心要听……是无意中听到的……再说,你们只是打那儿经过。”
“是的,让我们相聚,”我打断她的话,“这正是我每天早晚祈求上帝的。”
“难道你还不明白,在上帝那里相交融是怎么回事儿吗?”
“这我心领神会:就是在一件共同崇拜的事物中,欣喜若狂地重又相聚。我觉得正是为了和你重聚,就崇拜我知道你也崇拜的东西。”
“你的崇拜动机一点儿也不纯。”
“不要太苛求我了。如果到天上不能与你相聚,我就不管什么天不天了。”
“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
我颤抖着拉起她的手:
“将来我无论成为什么人,只是为了你才肯成为那样了。”
“可是,杰罗姆,我也可能离开你呀。”
我的话则发自肺腑:
“我们走得很慢。”
“对,可我听不大清啊,而且就听不见你们的说话声了……告诉我,你问需要什么才能有成就,舅舅是怎么回答的?”
“杰罗姆,”她笑着说道,“你听得一清二楚,还让我再说一遍,是要逗人玩呀。”
“我向你保证只听见开头……听见他说要有信心和爱情。”
“接着他还说,需要许多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