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好。要在教堂里消灭上帝造物。上帝没让赫布和玛丽·埃德娜去掌管诺
不都回事。”
“不是回事。这里离大峡谷差不多有两千英里,而这里竟然出现郊狼。你觉得不会有任何人关心这个问题吗?”
“觉得赫布只会关心郊狼要吃什。比如新生犊子。”
“就算那真是郊狼——很怀疑这点,毕竟赫布是近视眼——说实话,还怀疑他是否射中它们。敢打赌他没射中。也希望他没射中。”
“赫布·戈因斯枪法好得惊人,在这点上可没什好争。但要是你想知道看法,卢萨,那告诉你希望他射中。”
“你,还有县里每个人都会这想。知道。就算赫布没射中,也总会有人会射中。”她真希望自己已经穿戴整齐。她只是觉得这身睡袍似乎让自己显得太脆弱,没什说服力。她往门廊走去,纱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她将牛奶放入冷藏室,再行分离,抬头发现那只玉米天蚕蛾还悬在门廊窗纱上。她伸出手,轻轻地拍拍那扇窗纱。“还是飞走吧,”她说,“昆虫在这儿不安全。”她看着蛾子张开翅膀,展露出西瓜红色后翅和那翅上双惊人黑色眼斑。猫头鹰眼睛,她心想,实在是像极。只可怜小鸟张着嘴巴想把蛾子口吃,却猛然被那双眼眸盯得愣。这令人快乐古老生灵,充满惊喜。
她返回厨房,双手各提罐去年夏天番茄。汤做不,她要做“imambayildi”[4]。这是道清真素菜,需将时蔬杂烩填装进事先挖空茄子里。她从母亲那里继承这份食谱,相比牛奶,卢萨更爱这个。科尔对这种土耳其烤茄子不怎感冒。他甚至对通心粉也持怀疑态度,他称之为“艾大利”菜。但乳脂没弄好,都是他错,所以,就让他吃外国菜吧。真是太堕落,她心想。身为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学者,她曾被授予系里最令人艳羡研究生奖学金,如今却只能通过心怀怨愤地烧烧菜来发挥她对世界影响力。
而科尔,这个气得她发抖大块头仍坐在桌边,抽着烟。苍白弧形烟灰好似缕柱状星云停在他左手和烟灰缸之间深色桌面上方,那丑陋马口铁烟灰缸几乎是半悬在桌沿外。面对这番场景,她只想将之揉成团赶紧扔掉事。科尔到现在都没去开拖拉机赶牛,他平常可不是这样。天亮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个小时,都已经日上三竿。他是存心要气她吗?
“赫布要压力喷洒器干什?”她问。
“不知道。不对,多少知道点。他说要在教堂清理什东西。好像是墙上被筑蜂巢,玛丽·埃德娜是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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