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见,毕竟电话费有点高得离谱。到底怎啦?你不开心,那就走啊,你不也长脚吗。趁着还能重新拿到研究经费,赶紧回来吧。
她着手给盛牛奶器皿消毒,设法不去想阿莉和哈尔。她以前生活和现在生活太不样,她甚至没法边过着眼下生活,边回想过去另种生活。就算只是尝试着回忆会儿,她也会觉得局促不安。于是,她就通过反复默念那些古老祷文似名目来让自己平静下来:Actiasluna、Hyalophoracecropia、Automerisio,月形天蚕蛾、刻克罗普斯蚕蛾、玉米天蚕蛾。这些天蚕蛾科大蛾子有着柔软如丝翅翼,以诸神名字[1]生活在西布伦山区浅壑深谷和绵延高丘之间。这里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睡着时候,是哪种蛾子翅翼拍打他们黑乎乎窗棂。
还有件事,她没法开口说——她受教育水平远超她丈夫。科尔标准玩笑模板是:“太热爱上学,所以每个年级都念好几遍。”卢萨从来就没把他这种自轻自贱当真过。他们在肯塔基大学初次见面时,她就看出他也算是个自学成才学者。当时科尔是去参加个害虫综合管理培训班。县里帮农夫筹措笔学费,将科尔派到列克星敦。他们知道他并非哗众取宠之辈,相信他会带回些真材实料。他们这种信任很有道理。他并未随波逐流地认为卢萨博士后研究助理地位有多不起,倒是向她提好多问题。他发现卢萨对麦蛾简直若指掌,这种蛾子是导致谷仓里谷物被蛀食罪魁祸首。他那双湛蓝如夏日晴空眼睛于是开始整天围着她转,让她觉得既惊慌又受用,到底是哪种感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带他去参观实验室以及她父亲设于同幢楼内规模更大研究室,她父亲研究是苹果蠹蛾费洛蒙[2]现象,这种蛾子是出名苹果树害虫。实验室里蛾子被关在玻璃盒内,举动都受到监视。科学家们设法释放出费洛蒙诱饵,干扰雄蛾求偶行为。于是,它们处女新娘只能徒然地在全球各地苹果树上产下无害空卵。
后来(并非频繁地),卢萨和科尔在她位于欧几里德路家里睡过几次。科尔做起爱来像个农夫,但这不是在说他粗俗。相反,他在身体方面很有套。他为她身上散发泥土气息沉湎着迷,他用毛茸茸嘴唇搜寻着她柔软湿润之所,翻转她身体如同翻动新鲜泥土,以使之迎接新生荣耀。她总觉得自己身材矮小,曲线犹如沙漏,不会有人当真喜欢。但在这个靠双手判断动物哺养能力男人怀中,她却有焕然新之感。他终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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