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地爬到楼上房间休息,尽力避开那间她和科尔曾同床共枕卧室。但她实际上是被困在楼上,因为朱厄尔和汉尼-梅维丝仍住在楼下,已经是第五天。显然,她们已经搬进来住。今天已是周六,确切地说已是周日凌晨。这样好吗?她们难道不用回家见老公和孩子?卢萨走进空房间(大姑子们称之为“女孩们房间”),躺在沙发床上床罩上,听着她们单调乏味聊天低语。她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她已经在无意中听到太多谈话。她们猜想着她脆弱,推测着她打算,臆度着她缺乏宗教信仰,估摸着她还有什亲戚可以倚靠。玛丽·埃德娜曾压低声音对牧师说:“现在你总算知道吧,他老婆不是基督徒。”仿佛这样就能在定程度上解释她运气怎会这差。所有人,大姑子们、邻居们,都对她父亲无从追溯神秘出身(“战争时期,犹太人事儿”)和她母亲近来糟糕健康状况(“春天回去,真可怜哪——不,还没那老”)心照不宣,却无法理解生活怎就这样给卢萨留下对不再说话父母。自从中风后,卢萨母亲就整天绝望地转着眼珠子,想要说话,她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而她父亲则彻底陷入沉默,仿佛已感到自己行将就木,而这正是他直在等待结局。当她打去电话传达噩耗,告诉他说他女婿死时,父亲似乎花很长时间才明白这出新悲剧与他有关。他们甚至都没讨论过他是否需要出席葬礼。
汉尼-梅维丝和朱厄尔此时在厨房里,窸窸窣窣地弄出耗子般动静。腼腆阴郁朱厄尔竟然在折锡箔纸,拿来当化妆镜。她直流泪,所以得时常补妆(尽管情绪化埃玛琳表现早已超过她,拿着科尔小时候照片放声号哭)。访客们离开后,切都安静下来,但卢萨仍能听见她们说话、吃东西声音。厨房里每样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按照她们母亲在世时放置来摆放。当卢萨试图重新安排碗橱时,她们都觉得这是个需要弥补和原谅错误。她想象得出现在她们正在干什,必然是双手展开之前折叠锡箔纸,再次利用它来盖住砂锅。无休无止地打开冰箱再关上冰箱,从嘎吱声到嘶嘶声,已成为卢萨悲惨处境主题音乐。
要是她能睡着,要是能离开这地方哪怕小会儿,该有多好。
当楼下座钟敲响点时,她便彻底断念头。今晚肯定是无法入眠。到处都是幽灵,甚至在这间卢萨迄今为止还未待满个小时客房里也不例外。沙发床上没有回忆,但科尔那把硕大低音提琴立在角落里,像是有个男人站在阴影中,把她吓得不轻。此后她直在想科尔手指如何行云流水般地在琴颈上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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