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静静地走了一会儿。“萨米·希尔不是来找人参的。”她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吗?”
“对。他应该带上铲子和麻袋,还得再往山上去才成,而且得在秋天来。现在不行。”
“现在连你也找不到?”
“我可以。萨米不行。”
“参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人参。”她选了蛋溪小径的方向往前走,他跟在后头。
“我猜也是。”他说。
“你见过?”
“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
“好了,”迪安娜说,“见到你很高兴,萨米。替我向雷吉娜问好。”
“得啦,雷吉娜,除了数落,老早就不和我说话了。自从我把她的大黄蜂撞坏后就这样了。你还是自己和她打招呼吧。”
“我会的。”迪安娜说着,扬起手略挥了挥。萨米碰了碰迷彩帽的帽檐,便往山下走去。他走得很慢、很笨拙,脑袋往前伸着。个子大,还有小肚子,再加上背不好,就会这样。山坡很陡,他得小心踩稳了。
她在原地站了好久,等着埃迪·邦多的分子从松树的枝干和潮湿的空气里重新聚合,现身而出。结果他没在她身后,而是在她上方,就站在刚才萨米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先瞄到了他那抹咧嘴的笑,活像一只柴郡猫。
埃迪冲她弹了弹舌头。“吹吧。”
“怎么说呢,就好比……你应该明白的。秋天很容易找,而人总是拣容易的做。春天和夏天,人参还很害羞,到了十月,它就不再遮遮掩掩,长出了鲜红的浆果,变黄的叶子就像高速公路上的施工警示旗一样招摇。”
她没有说的是,每到那时节,只
她想了会儿。“长着五指样子的五片叶,很小巧,冬天就枯萎了,地下的参根进入休眠期。它生长的地方很特别。只有北坡那儿的糖槭底下才能生长。”
“对前妻有好处吗?”
她一时没弄明白。“哦,对,你说赡养费啊。对各种费用都有好处。不过很难找到。我觉得过度开采了差不多有五代人了吧。”
“丹尼尔·布恩有前妻吗?”
“肯定有。那个时候他们就能靠人参赚一大笔钱,想办法打包卖到中国去。”
“得啦,迪安娜……”他又在取笑,还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别乱说。那是我的家乡话。”
“我觉着那些小伙子以前肯定都爱死你了。”
“啊哈,哪有的事,他们全都瞧不上我。”
他顺着斜坡朝她走来,简直是天生的下坡好手。矮个子就是有优势,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欣赏他优雅的步态。他们的后背更容易挺直。重点是,那肩膀、那窄窄的髋部,还有那咧嘴笑都很养眼——那可是埃迪·邦多的特色。她内心升腾起一股奇异的小小傲气,这帅气的男人是她的伴儿,至少当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