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他明天不就打包走人。”
应该没什问题,迪安娜心想,就她所知,他应该会走。她换下腿姿势,这辆吉普车不太适合高个子人。也许二战时候士兵个子都不高。[2]“为什个女人和个男人做朋友时候,大家都会以为那是她男朋友呢?”
杰里握起拳头碰碰嘴巴,清清嗓子。“也许是因为二十五连包避孕套就躺在床边地板上。”
她看向他,大张着嘴。“躺在地板上。天哪,杰里,那和你有什关系。他就是个朋友,好吧?只要是个单身女人,你们就会觉得她家里肯定藏着个男人。”
真该死,她想,他为什还没走?上个
“奶奶就是这说,‘心里咋这倒腾’。她是格兰迪人。”
“好吧。心里倒腾,是因为坐在这儿,生怕你撞到树上,或是翻到悬崖下去。你到底让不让走路啊?”
“不让。”
她不再言语。为淋雨走山路和杰里争来争去实在太荒唐。她面朝前方,看着小路蜿蜒着不断伸长,好像倒着放映电影慢镜头。他真有那迟钝吗?就算埃迪·邦多不在,屋里也到处都是他。他咖啡壶在炉子上,他背包在床下。不过仔细想想,破绽极少。几乎没有。她松口气。
“嗨,碰见你男朋友。”
他说着,仍在缓缓地往山下驶,“要掉头吗?”
“哦,对不起。还真没地方可以掉头——只好倒着车往山上开,得很慢很慢。”
杰里听从她建议,但要倒着开车、调整方向,又是上坡山路,确实很难行驶。“见鬼。”他不停嘟囔着,半拧着身子开车,频频转错方向,“这就像在镜子上写字,得反着来。”
“算,杰里,你还是停车吧。可以走上山去,取清单下来拿给你。”
“没事儿,坐稳。开车送你过去。”
“什!”
“他很酷啊。以前从没碰到过怀俄明人。”
“你做什,采访他吗?他不是男朋友,杰里。只是个朋友,远足上山来看,也就待个几天。明天他就打包走人。”
“哦,好吧。”
“什意思?”她问。
离小木屋越来越近,迪安娜心中忐忑起来。显然,他之前并没有碰上埃迪,但好运不可能来两次。“真没关系,”她说,“不在乎走路。就停这儿吧,只要十分钟就行。”
“是不在乎,还是不介意?”
她看着他,心头火起。“请问您能让下车吗?”
他还在缓缓倒着车,那瞬间似乎有只车轮稍稍擦落路基。“你走过去得花小时,雨还越下越大。你到底怎回事,心里咋这倒腾?”
“咋回事儿,杰里,哪个学校教你说这土吧唧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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