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谷仓角返回时,猝然被注冷水喷到,使她不由得尖声大叫,还和里奇撞个满怀。
“看不杀你。”她说完,便哈哈大笑,抹把眼睛。
“冲着真爽啊。”他说着,让冷水从头顶淌下。
“好啊。你先来吧。”她把肥皂扔给他。他俩就这样穿着衣服,轮流给自己抹肥皂,互相用管子向对方冲水,享受着这欢快、纯洁,又有点歇斯底里洗澡氛围。几只山羊走过来,用鼻子拱过篱笆,注视着这种人类奇异仪式。
“它们瞧得浑身不自在。”卢萨说完,里奇便关掉软管龙头。她弯下腰,甩着脑袋,像淋湿狗般,飞扬水滴在傍晚金色余晖中闪闪发光。
里奇不情不愿地走到围栏门口,准备再放只羊进来。他数数。“差不多十几只。快干完。”
“太好,也快累死。”她说着,快速绕到那只羊背后,整个身体压到羊臀上,帮着起把它掀翻。那羊顺势倒下,卢萨用手背将汗津津、乱蓬蓬头发从眼前拨开,给注射器装上药液。
他注视着她。“们要不头尾调换下?这儿比你轻松。”
现在才问,她心想。“不用,你比累多。”卢萨面说面绷紧酸疼二头肌,准备再捣上拳。“就是没什力气。”
他很细心地等她将针头戳进去后才开口:“别这说,你做得很棒。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天之中压倒这多动物。”
“谁,山羊吗?”他本想在冲水之前先脱下他那件深红色T恤,免得把它弄湿,现在却才将它脱下,用这衣服当毛巾来擦脸。卢萨心想,他这样展露自己身体,是否真天真无邪。他十七岁。这很难说。
“它们瞳孔有点诡异,”她说,“是条小缝,像猫眼睛。看东西时不是上上下下,而是斜着眼瞅。”
他用那T恤简单粗,bao地擦着脑袋。“对。滑稽眼睛。”他用双手把头深色乱发往两边捋好,“有
卢萨点头示意,他们齐站起身,让那母羊踱开去。“知道现在最想要什吗?”
“冰啤酒?”他问。
“洗个澡。”她嗅嗅前臂,做出个鬼脸,“呸!这些姑娘家味道真不好闻哪。”
“是啊,”里奇同意道,“还是姑娘家呢。”
终于给母羊和特意留到最后那只公羊注射完毕,卢萨再也无法忍受自己身上味道。她先将谷仓边软管龙头替里奇打开,便绕到下方挤奶间去拿块四四方方大肥皂。她思绪又飘向郊狼。那狼漂亮、奇异,好似幽灵。像只金色大狗,但行动之间野性十足。在这县里,要是她能再找到个不愿当场射杀郊狼人,便是莫大缘分。她定会和那人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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