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公文包把女人眼镜都砸掉,幸运是,她并拢膝盖,夹住眼镜,可动作太猛,只镜片脱框而出。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埃迪,似乎已经被失望和悲哀刺激得精神错乱。“你为什要找麻烦呀?”她问。
轰然作响
把排水沟里脏水溅到他前胸和肚子上。现在他不仅浑身湿透,而且脏乱不堪,公文包底部也溅许多脏水。
埃迪准备送露丝本他签名《六十次》,尽管这本书三年前就出版,如果露丝愿意读,肯定早就读过。埃迪经常想象特德·科尔会如何对他女儿评价《六十次》,“厢情愿”,他可能这样说,或者“纯粹是夸张——你妈妈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其实,特德对露丝说话更有意思,而且点都没说错。他原话是:“这个可怜孩子怎也忘不和你妈妈上床那件事。”
“他已经不是孩子,爸爸,”露丝说,“都三十多岁,埃迪·奥哈尔应该四十多吧?”
“他还是个孩子,露西,”特德告诉她,“埃迪永远都长不大。”
确实,挣扎着挤上麦迪逊大道公交车时候,多次受到苦恼和焦虑折磨埃迪就像个四十八岁大男孩。他站在车门口磨磨蹭蹭,不知道该给多少车费,而且,虽然他裤袋里鼓鼓囊囊装着大把零钱,但裤子太湿,每次只能掏出个钢镚,惹恼司机。站在他身后人——大部分都被他挡在车门外淋雨——也对他没有好脸色。
然后,他又往外倒公文包里脏水,水流到个不懂英语老人鞋面上,积成褐色水坑,埃迪不明白老人和他说什,也不知道对方使用是哪种语言。车厢里乱哄哄,司机偶尔嘟囔几句,但埃迪根本听不清楚,不知道他说是街道名、即将抵达站名,还是后面几站名称。
他之所以听不清司机报站,是因为靠过道处座位上坐着个年轻黑人,腿上搁着台巨大便携式收录机,喇叭里正大声播放首*荡下流歌曲,响彻整个车厢,埃迪就能听明白句反复念叨歌词,大概是:“你能看清狗屁真相,哥们儿,如果她就坐在你脸上?”
“对不起,”埃迪对年轻人说,“你不介意把声音关小点儿吧?听不清司机说话。”
年轻人露出迷人微笑,说:“听不清你说什,哥们儿,因为这个盒子太他妈能吵吵!”
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真正心领神会,周围几个乘客笑起来。埃迪往邻座位中年黑人妇女那边倾倾身子,用手掌抹抹窗玻璃上哈气,这样也许就能看到他想去那个交叉口。可他笨重棕色公文包——肩带和他衣服样湿——从肩膀上滑下来,击中中年妇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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