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的,”她说,“等我把洗碗机装好。”
露丝故意没锁前门也没关灯,楼下和楼上的灯都没关,她还让父亲的卧室门开着,依旧希望她的父亲能回来,发现她在和斯科特做爱,然而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露丝在斯科特身上骑了很长时间,甚至都快把自己摇晃得睡着了。(他们两个都喝多了。)当她听到他屏住呼吸,意识到他要高潮的时候,就扳住他的肩膀,把他换到上面去,因为大多数男人高潮时的脸是她无法忍受的。(当然,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这也是她母亲和埃迪·奥哈尔喜欢的做爱姿势。)
露丝躺在床上,听斯科特把安全套扔进主卧室的马桶里冲走,斯科特回到床上后——他几乎立刻便睡着了——露丝又躺着听洗碗机的声音,这应该是最后一遍冲洗,听上去有两只酒杯好像纠缠在了一起。
斯科特·桑德斯刚睡着时左手握着她的右乳房,露丝非常不舒服,但现在他睡熟了,开始打鼾,手也松开了,两只沉重的手掌搭在她身上,好像睡着的大狗的爪子。
露丝试着回忆乔治·艾略特那段关于婚姻的话还说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这段话出自女作家的哪部小说,尽管很久以前她曾经完整无误地把这段话默记在日记本里。
睡着之前,露丝想到埃迪·奥哈尔或许知道这段话来自哪本小说,至少这个问题可以给她一个联系他的理由。(实际上,就算她给他打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这段话的出处——埃迪不是乔治·艾略特的粉丝,他会给他父亲薄荷·奥哈尔打电话,虽然老头已经退休了,但他应该知道乔治·艾略特的这段话出自她的哪本小说。)
“……以彼此的努力互相支持……”露丝低声对自己背诵着记忆中的段落,她并不担心吵醒斯科特,而且他的呼噜声很大,洗碗机里的酒杯继续在一起厮磨,电话铃很长时间都没响了,露丝觉得全世界大概都在呼呼大睡,那些一直打电话的人也放弃了。“‘……在悲伤中互相安慰……’”乔治·艾略特是这样看待婚姻的,“‘……在痛苦中互相帮助,’”露丝背诵道,“‘直至最后离别的时刻,在无言的回忆中融为一体……’”对终于在一个她并不熟悉的男人身边(这个男人的鼾声好似铜管乐队的演奏)睡着的露丝·科尔来说,这听上去是个很美的主意。
露丝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电话已经响了十多次,斯科特·桑德斯直到她接起电话时才醒,她感觉他的爪子又握住了她的乳房。
“你好。”露丝说,睁开眼睛时,她花了一秒钟才认出那个数字时钟是她父亲的,斯科特的爪子袭向她的胸时,她又花了一秒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为什么不希望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