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涌上房顶,故意钻到人家二楼窗户里,乱摇乱晃,嘴能抓个篮球出来。狮子不仅能钻桌子、钻板凳,而且也不知哪来浑劲,下就能跳到六七尺高台阶上,把挤在上面看热闹人,呼地赶下去大片。有那放鞭炮,提嗤嗤啪啪乱响炮仗,专朝人窝里跑。好多游行道路,都是用炮仗炸开。易青娥只觉得脚底下在震动,耳朵也快吵聋,她突然想,这阵儿要发生地震,只怕是连谁也感觉不到。
她要看剧团在哪里。她急着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就是想找到剧团队伍。
终于,她钻到最前面。在街道旁边两溜树上,趴着群群男孩子。她是会上树,她看还有树杈空着,就猴子样爬上去。树冠很大,看底下很清楚。底下人看上边,倒是有些费劲。好在这阵儿,也没人顾得朝上看。她就刚好能在树上看剧团人游行。她是不想让剧团人看见她。何况有人说,是要叫她在家看门。
“来,剧团来!”有人喊着。
紧接着,就听到种最整齐锣鼓,最响亮喊声,还有最好看秧歌队伍,从十字路口拐弯处,威风八面地过来。街两行人,都鼓起掌来。连孩子们也在树上拍起手,直嚷嚷:“剧团来,唱戏来!”易青娥心头突然涌起阵自豪感:“这是们!们队伍来!”她用双脚钩住树杈,腾出手来,也拼命鼓起掌。她看见,整个队伍还是由黄主任指挥着。黄主任手操电声喇叭,向前边指挥车看看,又向剧团队伍喊喊。当旁边掌声阵阵响起时,他甚至也跟着秧歌节奏,不由自主地扭起来。不过他腰是硬,扭得可难看。在人群中,她眼看见胡彩香老师、米兰,还有楚嘉禾、封潇潇,还有许多许多同学。他们都穿得可好看,妆也化得可漂亮,简直跟剧照上人样好看。她在上边拼命地鼓着掌。她真想对旁边树上孩子们说:“就是剧团。”可她又不敢,她觉得她还不配。说他们大概也是不会相信。她只遗憾,这样大场面,可惜爹娘看不到,姐看不到,九岩沟人看不到。沟里人,尤其是娘和姐,可是太爱赶热闹。她也样,沟里来个耍猴,她都是要跟半天。
易青娥那时大概连做梦都想不到,十几年后,秦腔名伶忆秦娥出场,让个物资交流大会演出,观众人数竟超过十万。是这次大游行十倍之多。那天很多人,都是为睹她风采,才蜂拥而至。当然,那场演出,也酿成桩让她辈子内心都不能安宁重大踩踏事故。这是后话。
那天,易青娥在树上看完剧团后,又看其他些单位游行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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