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样才能走到人前去。舅还说:“别眼红其他同学上戏。那也能叫个戏?没场好戏,没段好唱,没个能立起来人物,整个是乱编乱喊。上这样戏,纯粹是浪费时间哩。你好好练功要紧。练好,将来有是戏演。不信你等着瞧说话。总有天,戏让你演得要给人告饶哩。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这个金刚钻,能不能揽得瓷器活儿。”
易青娥不管排戏咋热闹,外边小孩儿放鞭炮、放地老鼠咋好玩,她就直窝在功场拐角劈叉、下腰、打虎跳,做各种表演动作组合。用根细小蜡烛,练眼神转动。清早,她还个人打着手电筒,下到河边,练胡老师教过那几板唱。脚快冻掉,脸快冻破,可她还是去。就在切都正正常常时候,舅就出事。
事情发生在年三十晚上。
那天晚上,团上过是个“g,m化春节”。
《声春雷》由于排练不成熟,直拖到年三十早上,才正式彩排审查。上边没有来领导,说都要过年,就让黄主任把关。黄主任和他老婆、副主任朱继儒,还有业务股长、总务股长,正儿八经坐在台下,把戏审看遍。朱继儒和业务股长都觉得戏不成熟。建议是不是开年后,把戏再抠抠,正月十五左右推出去。他们担心,这样急急火火上演,搞不好会砸剧团牌子。黄主任老婆看戏中就不停地鼓掌,叫好。戏毕,个劲地说:“本子好。导演好。音乐好。舞美好。演员好。尤其是米兰演得好。戏成!”黄主任老婆,是幼儿园音乐老师。人家会吹箫,会拉手风琴,还能给娃娃排舞蹈,自是行家。黄主任就决定说:“正月初必须演出!”他说,“自到剧团当主任以来,每年大年初上新戏,都坚持好几年。县上领导也是大会说小会表扬。现在又粉碎‘四人帮’,形势片大好。怎能突然没戏呢?这个戏,按你们说法,艺术上是差点,可们也不能只唱戏,不看路吧?没有条件,创造条件都得上。”既然黄主任都定,其他人也就把头勾下,再不说话。黄主任讲,今年咱们团,要过个g,m化春节,晚上都到起吃“团年饭”。所有家属全来。说厨房已经准备好几天。
易青娥知道,这几天为准备“团年饭”,舅已经累得有些直不起腰。大厨宋光祖,膀子上贴五六块膏药。二厨廖耀辉,到医院给脖子上套个项圈,谁喊,都是连身子转,说颈椎痛得快断。就这,还派好几个没上戏学生,来帮忙烧火、择菜、洗碗、刷锅。易青娥就是安排来烧火。她倒是很高兴,因为舅在这里。要说过年,她感觉只有进这热气腾腾灶房,才算是有年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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