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红沟子哩。咋不把这好炮,弄到你娘坟头上去放呢。”连着几晚上彩排,除郝大锤把戏敲乱成锅粥外,其余,确是晚上比晚上好。凡看过戏,都说剧团这些年还真没排出过这好戏呢。关键是米兰扮韩英,不仅唱下来,而且表演、武打、扮相,都让人赞不绝口。连些老演员都说,米兰把戏唱出来,是个台柱子,是个角儿。胡彩香站在侧台乐队旁边,给人伴唱,越唱越窝火,越唱越气炸肺,就想头扎进院子水井里淹死算。她现在坚定地认为,胡三元跟米兰是有腿。要不然,他不会老哄她逆来顺受,垫碗子垫背,上当受骗。她舅想解释点什,谁知胡老师已没耐心听,气得就是个二踢脚,端直踢在舅交裆处。舅当下就窝下去,痛得眼泪长流。胡彩香摔门而去。舅还是那句话:“疯子,胡疯子,乱踢乱咬疯狗!”
她舅并没有因为胡彩香老师谩骂、踢打,而改变自制土炮对《洪》剧将要发挥作用与贡献。相反,正式演出那天,见观众爆棚,不仅楼上楼下全满,而且过道都站满人,他就更是有点人来疯感觉。演员是卖力地唱、翻、打。乐队也是尽情地敲、吹、弹。他就自作主张,加大火药装载量。多装药不说,为效果强烈,他还用擀面杖把药杵几杵。早早地他就化妆,穿赤卫队员服装,扶着土炮,在侧幕条口候场。有人还问:“三元,你该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最后给人家放个‘出溜子’屁吧?”舅说:“放你百二十个心,胡三元弄事,啥时还放‘出溜子’屁。你信不,就是让胡三元去讨饭,都讨是狮子头、油馅饼、肉包子。”“吹,可吹,你个挨球货就能吹!”
戏终于到最后。她舅整整衣服,和另个赤卫队员道,把土炮严正地推出去。赤卫队长雷刚声命令:“放!”他把引信点,嗤嗤啦啦阵响,只听“嗵”“嗵”两声爆炸,整个舞台就天摇地动起来。她舅恍惚看见,对面彭霸天老宅墙头,有人个倒栽葱扎下来。那人像是彭霸天。但不对呀,按导演要求,彭霸天是墙体炸开后,从里面逃出来,最后是要由韩英亲自击毙,怎炮就轰死呢……再以后,舅就人事不省。
几天后,她舅从医院醒来,看见身边坐着正哭易青娥、胡彩香,还有其他几个人,舅才知道,演出出大事故。
演彭霸天演员,在医院抢救好几天,最后到底还是因伤势过重,命呜呼。
舅知道自己把天大娄子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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