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匀称干啥?黄主任原来说上灶吃呢,下午我看又出去钓鱼了。管咱的‘球咬腿’也不在。就剩一些没去处的学生娃子,能吃上麻什,都该捧起后脑勺笑了。”
易青娥就没话了。
廖师把半锅煮洋芋搅了搅说:“你是不是也以为,宋光祖就是这儿的主角,这儿正经八板的大厨呢?”
易青娥说:“我不懂。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师傅,都是大厨。”
“娥儿,你娃错了,我们这个灶上,还没有大厨呢。宋光祖自以为,自己是手提红灯,唱了李玉和了。其实这大厨谁也没明确过。过去,他没来的时候,我就是大厨,团上雇了一个哑巴帮灶。后来他来了,让哑巴走了。说是他在部队立过啥子功,就稀里糊涂地安插到我前头了。时间一长,我才发现,他根本就不会做饭。在部队就是个喂猪的。就他现在这几下,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徒弟成了不是大厨的大厨了,师傅还反倒成了不是二厨的二厨,你说怄人不怄人。”
易青娥还是没话。廖师就有些生气了,说:“你咋是个三棍子闷不出屁来的娃。这事我已经给裘存义反映过好多回了。裘存义这个人,就是在零碎账上抠得细,‘球咬腿’,大事上也就是个糊涂蛋。反正你看,要跟宋光祖学了,你就跟着宋光祖好了。要是想跟我学了,你就得按我的来。大厨咋,没人听指挥了,那也就是庙门前的旗杆——光杆一根,一根光杆。”
这就让易青娥为了大难了。说实话,易青娥对宋师印象更好些。宋师这个人,话不多,但能背亏。每天早上,他都是第一个来,晚上,也是最后一个走。尤其到了冬天,一早来,是冰锅凉灶的,宋师总是帮着她把火先弄着。有时,晚上埋的火种熄了,火特别难生,宋师就把头埋进锅洞里,用吹火筒吹呀吹,直到把火吹着,才让她添煤,自己到灶房去烧水做饭。晚上,他也是最后一个捡拾完锅灶碗筷,才锁门离开的。廖师刀工好,切菜很拿手,土豆片、土豆丝,刀能切得飞扬起来。眼睛还不用看,最后一刀下去,保准那一片、那一丝,还是跟前边的一般薄厚、粗细。馍也蒸得好,不含浆、不塌气、不炸背、不烂底。说一声“拔笼”,两个人站在高凳子上,朝下抬一笼,气是圆的,馍是圆的,抬一笼,气是圆的,馍是圆的。七八笼拔下来,任谁都得把今天的好馍夸上几句。除了这些事以外,廖师平常,总是把双手抄在肚子前的围裙里,说说东,说说西,喊喊催火,叫叫退火,手是很少伸出来洗锅、洗菜的。尤其是冬天,到院子水池子里洗菜,有时连水龙头都能冻实了。这时,宋师总是先找几张废报纸,把水龙头烧开,然后,又帮着易青娥在冰冷的水里洗菜。廖师总是要喊叫:“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