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操起棍,在手中捋,个旋转,“日”声,就端直扎在你脑袋旁边瓦棱上。棍是绝对伤不你,但棍落点,定离你不会超过三两寸远。偷看人吓得扑通下,就跌落在院墙外土路上。周存仁也是六月六晒霉后,开始到院子来走动。往来没别人,就是苟存忠和裘存义。他们在起,咕叨就是半夜。说是在“斗戏”,就是把没本子老戏,点点朝起拼对着。戏词都在他们肚子里,是存放好些年老陈货。
再后来,又来第四个怪人,叫古存孝。
同样是“存字派”。据说当年他们“存字派”,有三十好几个师兄师弟呢。师父给“存”字后边,都叫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还有“孝、悌、节、恕、勇”,“忠、厚、尚、勤、敬”这些字。好多都已不在人世,但“忠孝仁义”四个字,倒是还能拼凑出个意思来。他们就把古存孝给鼓捣来。这个古存孝,来时是穿件黄军大衣。大衣颜色黄得很正,很新,里边还有羊毛。照说他来时,才刚打霜,天气也不是很冷,可古存孝偏就是穿这件大衣来。说穿,也不确切,他基本是披着。并且还动不动就爱把双肩朝后筛,让大衣跌落到他跟班手上。古存孝来时,身后是带着个跟班。说是他侄子,个叫“四团儿”小伙子,平常就管着古存孝衣食住行。都说古存孝是“存字派”顶门武生,也能唱文戏,关键是还能“说戏”。“说戏”在今天就是导演意思。据裘存义说,古存孝肚子里,大概存有三百多本戏。现在是到处被人挖、被人请,难请得很着呢。他之所以来这个团,就是因为这里有他兄弟苟存忠、周存仁、裘存义。
裘存义夏天就放话说,古存孝可能来宁州。易青娥那时也不知古存孝是谁。但老辈都知道:古存孝十几年前,就是关中道名得不得大牌角儿。西安易俗社都借去演过戏。但社里规矩大,他受不管束,就跑出来满世界地“跑场子”。裘存义只说古存孝要来,就是不见来。到秋天,裘存义又放话说,古存孝可能要被个大剧团挖走。还是没人搭理。据说,裘存义在黄主任耳朵里,都吹过无数次风,可黄主任就是不接他话茬。黄主任那段时间,每天都在翻报纸,听广播,研究《参考消息》。用后来终于扶正做团长朱继儒话说,黄正大那阵儿是真正迷茫,活得彻底没有方向感。再后来,古存孝憋不住,就自己跑来。他进裘存义门,说不到三句话,就把黄大衣朝“四团儿”怀里筛,精神抖擞地要见黄正大同志。裘存义说不急不急,自己又去央求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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