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甭急,说就回回回,你是猪八戒是不是?动不动就不取经,要回高老庄哩。遇事咱得找解扣子办法。咱先问问朱继儒,看他咋说哩。”
古存孝就拉着苟存忠,去找朱继儒。想问个究竟。
他们回来后说,老朱今天脑壳上勒个手帕,直喊叫:“娘娘爷,头咋痛成这,就像谁给脑壳中间揳个地雷进去,嗵地给炸×,整个头皮都在发木呢。”古存孝他们进去时,朱继儒也确是用个小木槌,正在细细地敲打着太阳穴。房里熬着中药,半院子都能闻见。古存孝他们说几句如何治头痛话,然后就转到正题上。朱继儒绕半天,最后总算才把事说清楚。他说黄主任不同意这样做,意思跟裘伙管说差不多,就是要易青娥尽快回灶房去,好好烧火做饭哩。他说黄主任说,唱戏团上根本不缺,现在最缺就是炊事员。不过朱继儒还是那句话:锥处囊中,脱颖而出。他说:“娃现在已经是放在囊中锥子,尖尖迟早都是要露出来。让娃听话,先回灶房去,边做饭边等机会。”他还要紧不慢地说,“地球是动弹,不是死,转转,就把啥都转得不样。娃把火烧,饭做,再练练戏,谁也不能说啥吧。正大同志下班后,不是也会对着墙,要甩半个钟头手,还要学鹤喝水点头,做做运动吗?他能甩手,能学鹤点头,娃就不能耍棍?性质是样嘛!”
他们就出来。
周存仁说:“朱继儒这个老滑头,树叶子掉下来,都怕把脑壳砸个洞。说这些倒是屁话。看让黄正大吓,大半辈子,都没拉过橛硬。”
裘伙管说:“人在矮檐下,他能不低头吗?能低头,前些年他就不会跪砖、挨打、靠边站。”
古存孝说:“行,不说不说。咱还得拿窍打呢。哎,存忠,你不是跟米兰熟吗?又给她排过林冲娘子。让她去跟黄正大老婆说下,黄正大还能不抬点手缝缝出来?”
苟存忠老师说:“这药不灵。人家米兰最近谈对象,好像是省上物资局。黄主任老婆出面阻止,都没起作用呢。米兰这阵儿早出晚归,班都不好好上。连黄正大老婆都骂米兰,说经不起糖衣炮弹诱惑,可能要叛逃。”
切都没指望。易青娥只好又回到灶房烧火去。
很快,剧团下乡,易青娥就跟着炊事班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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