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当副团长。不会当。不想当。不当。”易青娥还是第次听朱团长这样说,她急忙反对着。
“你看这个娃瓜不瓜?是瓜得很个娃呀!是瓜实心个瓜娃娃呀!”
朱团长说得自己先咯咯咯笑个不停。
易青娥最见不得朱团长说她这些话。朱团长见谁都说:“们青娥是个瓜得不能再瓜瓜娃。就跟条虫样,瓜得除唱戏,啥都不懂。啥啥都不懂
才进豆腐坊,把门掩。秦老师说:“本来是想让老婆块儿去看戏,可她做豆腐,忙就是晚上,咋都舍不得脱身。好不容易放去看几场,回来给她讲呢,结果还没开口,她已先窝在磨凳上睡着。累呀!打豆腐苦哇!人生三大苦:写戏,打铁,磨豆腐。本人就占两样啊,哈哈哈。所以你们来,她还不知道你们把戏演得有多好,也就不懂得稀罕。莫见怪!”
这天,他们谈好几个小时,从《白蛇传》,谈到《杨排风》,还谈到《游西湖》。又从古导排戏,谈到易青娥表演。秦老师对易青娥十分认可,认为她是秦腔“真正希望”。秦老师说:
“这门艺术,被糟践十几年,也该有个转圜。这娃极有可能,成为秦腔最闪亮颗新星。”
易青娥听得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根手指头,都快搓起皮,还低头搓着。
秦老师仍表扬得搁不下:“关键是功夫太扎实。戏曲艺术,没有基本功,说啥都是空。这娃成功,就得力于基本功。再就是娃扮相好。看戏看戏,演员是要让人看。过去批判‘色艺俱佳’,说情趣不高,只注重演员色相,是对演员不尊重。那完全是胡说呢。让人欣赏生命最美好东西,有什不好?有什不健康?演员很难有浑全。有有嗓子,却没功;有有功,却没嗓子;有有功有嗓子,扮相却不赢人。易青娥是真正把切都占全环。算是秦腔个异数,颗福星!大西北人,应该为这颗福星降临,而兴奋自豪啊!”
易青娥被秦老师说得更不敢抬头。现在不是搓手指头,而是开始搓脸。她觉得脸已经发烧得快能点着。
不过,秦老师又说句话,让朱团长下都变得有些失态。
“朱团长,你别嫌说话不客气,易青娥可能不是你宁州能搁下人,你信不?咱今天把话撂到这儿,娃可能很快就会被挖走。陕西不挖,甘肃会挖;甘肃不挖,宁夏会挖;新疆会挖;西藏会挖。反正娃可能是留不住。”
易青娥急忙说:“哪儿也不去,就在宁州县。”
朱团长也急忙说:“宁州不会放娃。她都是政协常委。这几天,县上领导还打来电话说,要把娃弄成副团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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