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捧场,封导年龄大,单团腿脚跛,不拉凳子,不招呼人坐,莫非还要让客人都站着?”忆秦娥知道,她咋都说不过刘红兵,说也是白说。她说自己要休息,就把刘红兵打发走。
她也是怕那两个老师半夜回来闹腾,就早早关灯睡。可刚迷糊不久,她们就回来。应该说她们比昨晚回来得还早些。进门,咯嘣拉开灯,个就喊叫:“秦娥,秦娥,咋这早就睡?演出这成功,都到天安门、王府井逛去,你个大主演,还能睡得着?真是瞌睡虫托生娃哟!”忆秦娥勉强笑,把脸朝里边拧拧,准备再睡。只听两个人就摊开几大人造革皮包东西,开始笔笔算起老婆账。先说通六必居酱菜:会儿甜酱萝卜,会儿甜酱黄瓜,还有什甜酱甘螺、白糖蒜啥。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哪个能夹馍,哪个能调面,反正说得头头是道,香气四溢,就好像是买回人参燕窝。说完六必居酱菜,又说张元茶叶:个说,张元茶叶比过去贵多,上次来,她回去给人捎二十多斤,才十几块钱。这次还是二十多斤,就两百多块。说价涨得快成抢钱。另个说,稻香村食品价也翻好几倍。过去买八大样是啥价,现在是啥价,两人为过去价钱还争起来。个说个记错,另个说,你真正是老糊涂。后来又咔咔嚓嚓试起剪子。个说,王麻子剪刀就是耐用。个说,其实张小泉剪刀也不赖。说王麻子好,就说她上次红卫兵大串联来北京,次买十把回去,送给人几把,剩下,自己用十好几年呢。还说那时卖剪刀,还偷偷摸摸。说张小泉好,说她娃舅,在杭州买几把张小泉剪子回去,可好用,孙子拿着剪铁丝,口愣是没剪卷。两人你言语,说到最后,主张王麻子好,说张小泉剪刀太秀气,卖不到黄河以北去;主张张小泉好,说王麻子剪刀太蛮实,长江以南也没人稀罕。忆秦娥也不知这些人,哪来那多剪刀知识,说得自己还真跟傻子样,除唱戏,啥都不知道。后来,两人为十几块钱终于说撑。大概是在买啥子“京八件”时候,个说,是她垫钱。另个说,明明是自己从包里掏。情况斗不到起,就吵起来。吵到最后,都不说话。只听到塑料箱子盖,摔得片乱响,灯就关。好像关灯绳子还被谁拉断。再然后,就是翻身和唉声叹气声。直到过好久,才又相互扯起好像是在互动着鼻鼾来。
忆秦娥再也睡不着。过去睡不着,她就数羊,数数还能睡着。现在,她又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地数起来。数着数着,竟然数回老家九岩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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