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
“就要睡白娘子。”
“那你找白娘子睡去。”
“你就是白娘子。”
“不是白娘子,是演白娘子。”
现,仅她耳朵就够他玩味半天:这对耳朵确是长得太完美,真正像两个大元宝。因这里不涂油彩,而显得更加汁水饱足,活像是二三月份抽芽柳条。整个耳轮饱满、挺括、透亮。耳垂汁液,有含露欲滴晶莹感。越是到生命末梢,越是充满她那丰沛、健康、活力所无处不在占领感。他在惊叹;他在摇头;他在点头;他在浅呼吸;他在深呼吸;他在屏住呼吸;他在越来越控制不住粗声呼吸中,把灯光慢慢朝暗里调调。他觉得必须制造氛围。也许这种氛围,才能把忆秦娥自自然然地带进去。他在检讨自己,上次是有些太猴急:像猴子抢饼干;像老鹰抓小鸡;像饿虎扑下山;像土匪进村寨。就是不像柔情似水;恩爱似蜜;月影重合;水到渠成。终于,房里呈现出抹深红色,床上白娘子,也跟《缔婚》那场入洞房戏样,身上、脸上全都红。他窸窸窣窣拉开自己拉链,也慢慢解开忆秦娥衣扣。当他就要爬到白娘子身上时,只见忆秦娥像戏里《盗仙草》时身手样,个“五龙绞柱”腿,先是把他“绞”到地上。然后自己盘腿打坐起来,问他想干什。
“你……你说干什?”刘红兵支支吾吾地反问道。
“怎老是这毛病改不?”
“你说这是啥毛病?”
忆秦娥喊道:“变态。”
“那还不是白娘子。你都能跟别人在台上要死要活,看那假戏做得真,眼泪都快哭成河。就不能跟亲热下?”
忆秦娥把他愣愣地看半天,说:“你真有病呢。”然后起身,又是抠把卸妆油,下把自己抹成黑脸张飞。气得刘红兵抓起卸妆油瓶子,嘭地摔在地上,顿时玻璃碴四溅。几片碎玻璃,甚至还崩到忆秦娥身上、脸上。忆秦娥哪是任人揉搓瓜瓤,顺手就操起桌上元宵汤碗,也嘭地砸在他脚前。那汤,那碎碗片,是比卸妆油瓶子蹦得更高、溅得更远,只听窗玻璃都跟着啪啪啪地乱响起来。立马,满屋红色,就由温馨、柔和、性爱这些浪漫情调,转变成激战、格杀、打斗血腥氛围。
无论咋闹,最后自然还是刘红兵先蜷腿,先收手,先告饶。他知道,闹下去对他半点好处没有。这碎娘儿们,这碎妖怪,这碎迷魂汤,就是个小钢炮、火箭筒。是颗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子弹。事实反复证明,
“咋变态?”
“你这还不变态?”
“老婆,想咋睡就咋睡。”
“化成这样,还是你老婆?”
“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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