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给他说。刘红兵就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他像是尽量在忍着,但还是听见鼻子吸溜吸溜地在被窝里哭。
乔所长听办事处人说,刘红兵现在很可怜。办事处不景气,朝不保夕。他父母也不太认他,嫌给家里丢人。他自己也不想回到父母身边去。跟忆秦娥离婚后,刘红兵又先后找两个女人,都是瞎混,连证都没办。个嫌他穷,打阵架,不见。还有个在他出车祸后,见锯腿,也吓跑。刘红兵现在屙尿都成问题,是办事处雇个人看着。但他省吃俭用,还是老要给儿子打钱,有时都是借。现在把办事处人钱都借遍,也没人再借给他。要借,也就是可怜他,给个十块八块,都是不指望他还。
刘红兵是不能起来,到殡仪馆送他傻儿子。可他还硬是坚持着,向给他收拾吃喝、屙尿雇工,借百块钱。说让无论如何替他帮孩子烧点纸钱。他说,这是他造孽,让火化时说声:他爸爸对不起他。然后,他就又把脸蒙住。
他们把这事回来说给忆秦娥后,忆秦娥哇声,哭得又次快昏死过去。只听她还骂刘红兵句:“咋不摔死,你咋不摔死算呀!”
这事自然是把她舅胡三元也惊动回来。
她舅回来几天,她才知道,她把舅介绍到郊县个剧团去敲鼓,最近是又惹场事。到现在,人家还前后追着他要钱呢。他说他回西京奔丧,人家还跟来。她舅没敢给她说。只劝她,要她别太难过,说哭多,不仅伤身子,也伤嗓子。还说傻儿子走,也许还是她福分呢。忆秦娥就嫌她舅不该说这话。她娘也骂她舅,说辈子不成器,让他不会放屁滚远些。后几天,是她娘个劲在客厅里唠叨她舅,她才知道,她舅是又惹祸。
还是为敲鼓。
她舅嫌那个团没人把事当事干。上边天天喊叫,要把剧团转成企业,大家也就没心思干,在那里混天天。戏排得粗糙得比业余还业余。就这还敢拿出去演,拿出去哄人钱。她舅觉得演这样戏,是太丢唱戏人脸面。别人事他管不,可武场面事,他是鼓头,想睁只眼闭只眼都闭不住。开始他也是克制着,尽量哄着大家干。有时还给打下手买碗面吃,算是款待。可这招无法长期使用。发给他临时工钱,月就两千块,刚够顾住自己嘴。实在看不过眼,他就忘外甥女叮咛,忍不住要发脾气。这年月,谁尿谁呢?又不吃你喝你,何况你还是临时工。人家就是转企也还是正式。你胡三元算老几?开头还有人把他叫胡老师,毕竟年龄大些,何况还是忆秦娥舅。后来发现,他就是个“刺儿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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