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团看米兰这样坚持,也不能不有所妥协。
最后达成协议是:让胡彩香唱段伴唱。舞台调度做适当修改,争取让胡彩香亮下相。让她边唱,边在个遥远山头上,向远处瞭望瞭望即可。
去百老汇演出,就算敲定。
实践。就连忆秦娥这样好说话演员,这次排练,也前后跟他闹崩几回。忆秦娥说,连她都不知戏该咋演:唱腔嫌粗糙;道白嫌不走心;动作嫌卖弄技巧。那你要干什?忆秦娥从本质上是愿意炫点技、愿意表现些绝活,因为她这方面确过硬。在当今戏曲舞台上,都是凤毛麟角。完全卖弄技巧,搞杂耍,她不甘心;可旦大幅度减少技巧、绝活,她又觉得表演有些失色,甚至失重。而薛团要求就是“精确”二字。什是“精确”呢?有时为个舞台动作呈现,他们可以试验天。站着争执不行,就坐下来辩论。唱腔也是样,连每句唱换气口,他都要找几个老音乐家来现场研究。直到唱得气息通畅,字正腔圆,感情表达准确才放过。他是要通过“精确化”,来克服秦腔那些严重脱离剧情,哪怕把脑袋唱得缺血缺氧,只要观众掌声不“给劲”,不“炸堂”,不“掀顶”,都死不停止拖腔、甩腔坏毛病。
部《狐仙劫》重排,整整折腾八个多月。要放在平常,三四本大戏都排出来。而薛团还摇着头,翘着兰花指说:“如果再有八个月,也许这个戏,会流传得更久远些。”
这次演出,果然各方致好评如潮。薛团专门邀请全国七八个大剧种专家,来会诊把脉。大家共同认知是:秦腔新时期真正原创经典诞生。
也就在这个时候,米兰又次从美国回来。
米兰现在是美国个艺术基金会小头目。专门负责亚洲这块艺术交流活动。她自上次看忆秦娥戏,心中就暗暗产生个想法:定要把秦腔介绍到百老汇去演出。就像当年梅兰芳进百老汇样。那毕竟是个让世界认识中国艺术大舞台。尤其是秦腔,她为之付出十五年青春生命艺术,就更希望能在那里展示。
关键是忆秦娥有这个实力。她看过百老汇不少演出,觉得忆秦娥是定能在那里打响。
他们这次来,就是选节目。看《狐仙劫》,艺术总监和个资深演出商,几乎当晚就定下去百老汇演出事宜。不过,米兰有个要求:
定要把她师姐胡彩香带上。
在谈判过程中,薛桂生是咋都不同意加进这个县剧团演员。他认为,现在戏,经过很长时间磨合,换谁都是会影响“棵菜”艺术。
但米兰很坚决,说胡彩香唱得极好,必须随团去百老汇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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