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天水带,业余剧团里敲戏着。胡老师就说:“那双贱爪子,几时不敲得抽风,不敲成半身不遂,不敲死,他都是不会回来。”忆秦娥还是笑。她能从胡老师骂声中,感到她对她舅那份说不清道不明感情。
谝完她舅,又谝起现在宁州剧团来。胡老师说现在是惠芳龄团长。米兰记不得惠芳龄是谁,胡老师说:“就是当年给秦娥配演青蛇那个娃。后来又是打架子鼓,又是唱歌。折腾阵,最后还是回头唱戏。说是唱戏,也没个正经戏唱。县上有啥活动,给人家弄几个表演唱而已。旅游节唱《宁州好风光》;楼盘开市,唱《风水这边独好》;保险公司投保,唱《省下口,还你斗》,都是改上几句唱词,老舞蹈换身‘马夹’,就又满台胡扑着‘欢庆’起来。反正是‘打酱油’凑兴,挣几个小钱而已。连台正经折子戏,都演得缺胳膊少腿。还转成啥子,叫个啥幌子……又是集团,又是股份,又是公司,名字长得把马嘴都能绊成驴嘴。”
忆秦娥直想问还是封潇潇。几十年过去,这个结,依然死死拴塞在她心头。这是她初恋,不知那个朦朦胧胧初恋情人,近况如何?直到把十几个人都谝过去,胡老师才说到封潇潇。胡老师说:
“封潇潇要说活得窝囊,看也是活得最幸福个人。整天都喝个烂酒,没有天不是醉醺醺。他经常睡在街道旁排水沟里,连满街拉三轮车都知道,这是剧团封老师。他们遇见,都会用三轮车把他送回去。潇潇老婆也没办法,整天就那句话:迟早都是要喝死。”
胡老师说到这里,还故意把忆秦娥脸看下说:“都说封潇潇是爱你,才把自己爱成这样,你承认不?”
胡老师下把忆秦娥脸给说红。
胡老师接着说:“潇潇过去是多乖个人,文武不挡北山第小生。没想到,自你走后,就成酒疯子。说现在已是酒精依赖症。这歹症候是种瞎瞎病,并且是死都看不好。他儿子用绳子捆住他,自己把绳子割断,还是跑出去喝。谁拿他有啥办法?说家里还弄出去治过几回,能管几天,回来还是喝。早眼睛睁开,就得吹半瓶子。基本也唱不成戏,是个废人。”
忆秦娥这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也不知咋,怎就害得几个男人都成这样。难道真有民间所说那玄乎,自己是克夫命?初恋情人封潇潇成废人;刘红兵也成废人;石怀玉又“逃进深山”当“白毛女”。这是团上那些嚼舌根人说怪话。他们婚姻,至今也没断。几十年家庭生活,怎就过得这样团糟呢?
第二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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