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人沉浸在获奖巨大喜悦中,自己却在猥琐地算着钱,耕平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加印无望单行本这次雪上加霜,不但没加反倒减千本,虽说出版量减少,单本定价会稍有提高,但即使定价千八百日元,实际到手版税也只有百二十六万日元。
作家收入主要有三个部分:刊登在小说杂志上原稿费(依作家个人资历而异,耕平是每张原稿纸五千日元)、单行本版税和出版三年后文库版税。如果部作品拿不到这三份收入,作家生活则难以为继。耕平把《空椅子》预计收入算又算:原稿费二百四十万日元,加上单行本版税,再加上文库本版税,每册五百日元,先算两万册话,那文库版税就有百万日元,合计四百六十六万日元,拨去个人所得税、采访费、材料费这些杂七杂八费用后,平均每个月收入算高吗?
耕平无法给自己个准确答案,他只知道,年勉强写出两部作品自己,年收入跟同龄公司职员没什两样,若跟从事金融、媒体工作大学同学相比,那就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他们是福利优厚大公司正式员工,自己却是朝不保夕自由职业者。般来说,自由职业者必须比正式员工多工作倍,甚至两倍,才能达到与后者相同生活水平。从这种意义上说,耕平明显属于弱势群体。
作家世界也是个等级分明世界。畅销作家年收数亿日元丝毫不足为奇,只是这类极品终究是极少数,大多数还是像耕平这种勉强可以过活作家。可见无论是何种艺术,只要在艺术圈里,生活都是相当艰难。
耕平从小就爱看书,直梦想着当个小说家,可以写自己喜欢故事。其实他要求不多,只要写书读者爱看,只要生活小有余裕,他就很满足。可想到还得再过二十年房贷才能还清,还得再过十二年小驰才能大学毕业,他脑子就被串串无情数字纠缠如麻,斩不断,理还乱。
唉,先不想吧,差不多该去洗澡。耕平从沙发站起身,正准备去浴室放洗澡水,突然桌上手机响。他拿起看,原来是圈里朋友——片平新之助打来。
“嘿,耕平,看电视?”电话那头,历史小说家浑厚嗓音淹没在周围嘈杂人声中。
“你是说直本奖吧,看,这回大奖得主还真年轻呢。”
“是啊,可怜们稀里糊涂地成中坚层。”新之助为文库新作系列历史小说,对他每年能写出二十本小说惊人笔力,耕平佩服得五体投地。新之助突然话题转:“现在正在索芭蕾喝着呢,你要不要过来呀?反正稿也交吧。”
索芭蕾,银座家文艺酒吧,不仅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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