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去过那条河。
他说:“看起来好像没个头呢。”
把手从地面上拾起来,在背着丁炜阳过程中,双手已经僵得不成形状。撸起衣服用胳膊去感知丁炜阳脉搏,但这好像行不通。
说:“他还活着?”
郭仲翰步踏上那条路,朝前走去。
他回头对说:“要去美国。”
死那只样表情。然后他就跑。跑得极其狼狈,两腿沾满烂肉样淤泥。然后消失在傍晚阴暗天色里。
背起丁炜阳,朝公路走。
等上公路,沿着去收费站方向走,想要拦车。走没会儿,竟然到那个路口,可以望见地平线路口。站在这个看不到尽头公路路口。
把丁炜阳放下,他摊在地上,像袋垃圾,坐在他身边,像另袋垃圾。
然后,郭仲翰从旁边地沟里翻上来。原来他直在跟着们。他走过来,使劲按着丁炜阳胳膊。
后来在拘留所又遇到那个青年,他爷爷拄着拐杖来探望他,老人看到,那眼神空洞得像半夜寂静无人广场,迅速回避,看着地面。没听到他在说什。
后来青年对说:“其实当时该打死你。结果也样。”
年以后从监狱里出来,无能父亲调动所有关系。
在校四年里直打听郭仲翰消息,迫切地要知道他去哪,这似乎对很重要。因为这似乎是唯可以安慰事情。得知道他去不是个终点,所有人朝着终点路线缓缓前行,但需要相信这个方向不是终点。还隐隐约约想起丁炜阳说那句话:“觉得自己好像不在这里。”
有次坐长途车,途经个休息站,严冬时候,运货卡车停在空荡荡水泥空地里,车上载两层,它们凄厉地叫。笼子周围在昏暗路灯下有圈稀薄群喊叫出蒸汽,直到起雾。所有切掩盖进雾色里,再也听不到群喊叫。还看到不远处团篝火在田野里,冷清清田野,燃烧着天际,除此之外片灰蓝色。
说:“他死。”
郭仲翰说:“你手指冻麻。探不出来。”
郭仲翰把手从丁炜阳手腕上拿出来,搓着手。他坐在路边,哈着气,朝远处看,他颧骨两旁肉因为眯着眼皱缩起来。
过会儿,他站起来,他说:“你是不是永远不敢朝这条路走啊?”
没明白他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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