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们还是照样用,在半暗中蹲在上面,一排陌生人捂着鼻子看着。轮到富士子的时候,她低着头,手揉搓着肚子,使劲将直肠里的东西都排空。旁边有个水池可以洗手,但没有肥皂。
夜里,尘土和黄沙从墙壁和地板的节孔中吹了进来。到早上的时候,她们的毯子上已经覆了一层沙土。富士子的枕头上枕着的地方是白色的,但周围没枕着的地方已经积了一层黄色的颗粒。她感觉自己脸上、头发里和嘴巴里面也都是沙土。夜里很冷,相邻的房间里有个婴儿尖声啼哭,两个房间相隔只有一块四分之一英寸厚的松木墙板。
到达曼扎纳的第二天,她们领到了一个拖把、一把扫帚和一只水桶。她们这一区的头头是一个穿着灰扑扑的大衣、从洛杉矶来的男人。他自称以前是个律师,但现在,他站在那里,胡须没有刮,一只鞋的鞋带没有系,金属框的眼镜歪歪地挂在脸上。他领着她们去看户外水龙头在哪里。富士子和女儿们扫掉灰尘,在一个只有一加仑大小的汤罐头的空罐里浆洗衣物。但她们在打扫的时候,更多的灰尘和沙子吹进来,落在她们刚擦过的松木墙板上。初枝冒着风沙出门去,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些油毡纸,那是她在防火通道旁的一堆铁丝网边找到的。她们用它堵住门框处的缝隙,又从藤田家借来图钉将它们固定在节孔上。
和任何人谈论任何事情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每个人的处境都一样。每个人都在哨塔下,在四面环绕的群山的包围中像鬼魂一样游荡。刺骨的风从山上吹下来,吹过带刺的铁丝网,将沙粒卷起打在她们脸上。营地还处在半竣工状态;营房还不够用。有的人一来想要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得自己动手建房子。到处都是人,方圆一英里的不毛之地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军用推土车弄得到处尘土飞扬,连个僻静的地方都找不到。所有的营房看上去都一模一样:到这里的第二天晚上,夜里一点半的时候,一个醉汉站在今田家门口,他没完没了地道歉,让风沙乘虚而入。他走错门了,他说。她们的房间也没有天花板,别的营房里的人吵架都听得见。相隔三个房间的那个营房里,有个男人自己酿酒——他用的是食堂的米饭和罐装的杏仁汁——第三天深夜,他们听到他妻子逼迫他的时候,他哭了。就在那晚,哨塔的探照灯亮了,扫过她们唯一的窗户。早上,有个哨兵确信有人想逃跑,提醒哨塔内的机关枪手提高警惕。第四天晚上,十七号营房的一个年轻人开枪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z.sha了——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他不知怎么弄到了一把枪。“没办法的事。”大家都说,“没办法的事,注定的。”
没有地方搁衣物。她们就用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