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丰利学校学生中午常常在贝尔先生云杉林里捡橡皮糖香树果子,这片林子就在他家大牧场那边山冈上。从那里看得见埃本·赖特房子,菲力普斯先生就在那里搭伙。他们见菲力普斯先生从那里出现,就跑回学校。可是这段路比赖特先生家小路长差不多三倍,等他们气急败坏地赶到那儿,总要迟到三分钟左右。
第二天,菲力普斯先生心血来潮,忽然想到要实行改革。他回家吃中饭前宣布,他希望自己回来时能看到所有学生都已经坐在自己座位上,不管是谁,凡是迟到都要受到处罚。
所有男孩子和几个女孩子还是跟往常样到贝尔先生家云杉林里去,打定主意只待会儿,只要捡点儿“嚼嚼”就回去。可云杉林魅力无穷,橡皮糖香树黄色果子实在惹人流连忘返,他们个劲地捡呀,逛呀,结果迷路。照例,是吉米·格洛弗在棵树龄超高云杉树上大喊声:“老师来。”使他们想起,时间飞速过去
。
在下午余下来时间,安妮站在那儿,身后黑板上就写着那些字。她没有哭,也不耷拉着脑袋,但心里还燃烧着熊熊怒火,支撑着她去忍受耻辱和痛苦。她对戴安娜同情而专注目光、查利·斯隆愤愤不平点头以及乔西·派伊不怀好意微笑,她报以怨恨目光和涨得通红面颊。要说吉尔伯特·布莱思,她不屑看他眼。从此她不再看他。她也永远不跟他说话!
放学,安妮昂着头红发脑袋,迈着大步走出教室。吉尔伯特·布莱思在过道门口想拦住她。
“拿你头发取笑,实在对不起,安妮。”他后悔不已,低声说道,“可是真心,别再生气。”
安妮带着脸瞧不起神情,大步走过去,装作什也没听见。“哦,你怎这样呢,安妮?”她俩上大路,戴安娜半是责怪,半是欣赏地喘着粗气说。
“辈子也不会原谅吉尔伯特,”安妮斩钉截铁地说,“还有菲力普斯先生,他在写‘安妮’时,也少写个‘e’。可是铁心,戴安娜。”
戴安娜丝毫领会不安妮这番话真正意思,但她明白,这说实在太可怕。
“你千万别把吉尔伯特取笑你头发事放在心中,”她安慰道,“不是吗,他取笑所有女孩子。他拿黑头发取笑过。他管叫乌鸦都有十几次。从没听说过他为什事赔过不是。”
“被人叫做乌鸦和叫做红毛丫头不是回事。”安妮说,“吉尔伯特·布莱思极度伤害感情,戴安娜。”
要不是接连又发生件事,这场风波可能就这过去,也不再会有极度痛苦。可偏偏是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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