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又惊又喜地低声唤,不敢相信是真,这刻她等待好久,梦想好久。妈妈回来。
“你想吗?”
“噢,想死。”塔莉努力不笑出声,但她真好开心。
外婆关上门,“去厨房喝杯咖啡吧?”
“回来不是为喝咖啡。要带走女儿。”
~年轻可人,年方十七~[2]
对于国内大部分地方,1970年是动荡不安、变幻莫测年,但“木兰道”上这个家切井然有序、平静无波。十岁塔莉·哈特在屋里玩游戏,她坐在凉凉木地板上用林肯积木帮芭比娃娃[3]盖房子,娃娃们躺在粉红面纸上睡觉。如果是在她房间,她定会用玩具唱片机播放杰克逊五兄弟乐队[4]四十五转唱片,但是客厅里连收音机都没有。
外婆不太喜欢音乐,也不喜欢电视或桌上游戏,大部分时间外婆都像现在这样坐在摇椅上忙针线活。她做好几百幅小型刺绣,内容大多是《圣经》中句子,圣诞节时将全部捐献给教堂义卖筹募基金。
至于外公……唉,他不想安静都不行。中风之后他只能躺在床上,偶尔会摇铃叫人,只有这种时候塔莉才会看到外婆匆忙模样——铃声响起,她会微笑着说声“噢,老天”,然后踩着睡鞋尽可能以最快速度赶往走廊。
塔莉声音很轻地哼着猴子乐队《白日梦信徒》,拿起黄色头发巨魔娃娃和卡拉密缇娃娃随着旋律共舞,歌唱到半,外面传来三下敲门声。
“你破产。”外婆语气很疲惫。
妈妈脸,bao躁,“那又怎样?”
“塔莉需要——”
“她是女儿,知道她需要什。”妈妈好像很努力想站稳,却总是办不到,她有点摇摇晃晃,眼神也怪怪。她用只手指缠绕着束波浪长发。
外婆走过来,“养孩子是很重责任
因为太过意想不到,塔莉停止游戏,抬头张望。这个家从来没有访客,只有星期日毕多先生和毕多太太会来带她们上教堂。
外婆将针线放进椅子旁粉红塑料袋,站起身,慢吞吞拖着脚步去应门,最近几年她几乎都是这样走路。外婆打开门,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噢,老天。”
塔莉觉得外婆语气不大对劲,于是她歪头看向门边,外面站着位高个子女士,她留着头散乱长发,脸上笑容撑起来又垮下。她是塔莉看过最漂亮女人,肤色有如牛奶,鼻子又挺又翘,高耸颧骨下方有着小巧下巴,水汪汪棕眸开和合都很慢。
“女儿离家这久,这样欢迎不太够吧?”那位女士由外婆身边挤进门,直直走向塔莉,她弯下腰问:“这是小塔露拉·萝丝吗?”
女儿?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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