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特，别这样——”妈妈说。
“闭嘴，珂拉。”爸爸说。
有个东西被扔到桌面上，发出很大
声响。“这是什
？”他站在她身后逼问。
她伸出手，指尖摸索着桌上那样东西坚硬表面。
来复枪，被拆成好几块
。
“蕾妮！”
她听见远处有人喊她名字。这是什地方？时间应该是深夜。
“蕾妮。”
有人抓住她，将她拉下床。她尖叫，
只手捂住她嘴。
她认出他气味。“爸爸？”她在他手掌下说。
企图挣脱。
“
只是想让你自立自强。”
这句话感觉像在道歉，但为什？因为他偶尔会发疯？因为教她打猎？因为逼她吃兔子心脏？因为做噩梦害全家都不能睡？
会不会是因为他还没做，但担心会做出事情？
***
“蕾妮，你需要加强训练。大难临头时候，状况会和现在很不样。万发生在冬天呢？到时候会片黑暗，你会毫无防备，刚刚醒来还糊里糊涂。找借口只会害你送命。希望即使在黑暗中，即使很害怕，你依然能够做好每件事。”
“恩特，”妈妈在黑暗中说，语气很激动，“她只是个孩子，让她回去睡。”
“当所有人都在挨饿，只有们有食物，他们会在乎她只是个孩子吗？”
蕾妮听见按下秒表声音。“快，蕾妮，
“快来。”他说，“快。”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梯子，在他后面爬下去。
黑暗。
盏灯都没有点亮，但她听见妈妈沉重呼吸。
爸爸带蕾妮走向最近刚修好扑克牌桌，扶她坐下。
十二月，爸爸很敏感、很紧绷，喝太多酒，经常喃喃自语。他做噩梦变得更加频繁，每个星期都会发作三次。他尖叫变成家里固定声音。
他总是坐立不安、蛮横霸道、咄咄逼人。无论吃饭、睡觉、呼吸、喝酒，他随时满脑子都是求生。妈妈说他又变回士兵。蕾妮在他身边都不敢开口，生怕说错、做错任何事。小屋里沉重气氛令人难以承受。
蕾妮放学后和周末都必须辛苦劳动，照理说夜里应该睡得像死人样，但她睡不着。这个星期每天晚上，她都躺在床上烦恼。她对世界恐惧与焦虑被磨得像刀锋样利。
例如今晚。
虽然她很累，但还是躺在床上听他尖叫。等到她好不容易睡着，又落入烈火梦魇，个危机四伏地方，战火四起，动物遭到屠杀，年轻女性被绑架，男人惨叫、举枪滥射。她醒来时为妈妈感到害怕，尖叫着呼喊迈修，但是在这个分崩离析世界，没人听得见少女孤独呼喊。此外，她不能告诉迈修。这件事不能说。有些恐惧只能独自背负，就像佛罗多那样。山姆虽然在身边，却不能帮忙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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