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感觉不到她,或许他像她样觉得很冷。他们两个都全身湿透。
必须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诗。她靠到他耳边,边牙齿打战,边以沙哑微弱声音背诵:“若你有朝来到伟大孤独……”
***
他听见声音,毫无意义混乱声音
又开始下雨。大雨如帘幕,滑下岩壁,将烂泥变成黏稠池塘。他们四周都是水,流进那块扁平岩石凹陷处,喷溅、滴落、积聚。借着从雨水中渗透微弱光线,她看到迈修血变成粉红色。
快救他,快救他们。
她爬过他,滑下岩石,翻他背包找防水布。因为只能用只手,所以花很长时间,但她终于绑好,制造出个沟接住雨水,然后注入大保温瓶。装满个之后,她放下另个接水,然后爬回岩石上。
她抬起他下巴,喂他喝水。他断断续续地喝,作呕、咳嗽。她将保温瓶放在旁,动手处理他右腿。那条腿样子像堆汉堡肉,碎裂骨头刺出。
她在两个背包里尽力翻找。她找到消毒药水、强力胶带、折叠式手杖,但没有绷带或纱布。她解下腰带,将手杖贴着他断腿,然后缠上胶布。手杖不足以稳定他受伤腿,但她真想不出其他办法。“接下来会很不舒服。背诗给你听好不好?以前们好喜欢罗伯特·谢伟思,记得吗?最棒那几首,小时候们都背下来。”
死。
她摘掉头灯,将他拖过烂泥地,搬到那块茶盘形状岩石旁。她用尽力气、拼命努力,将他抬上凹陷岩石。
“在这里。”她爬上去陪他。看到泪水滴在他沾满污泥脸上,她才发现自己在哭。“爱你,迈修。”蕾妮说,“们不会有事,你和。等着瞧吧,们会……”她尽可能继续说话,她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她脑中只有个念头: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害,都是她害。他是为救她才会摔下来。
***
她不停大叫,喉咙都痛,但上面没有人经过,没有人来救他们,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过这条步道,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跌落岩隙。
她用腰带绕过他大腿拉紧,因为太用力,他痛得惨叫、挣扎,然后动也不动。她哭,知道他定非常痛,她再次拉紧。
他失去意识。
她忍着手臂与肋骨骨折不便,尽可能抱着他。
他发出低微呻吟。
拜托不要死。
不对,跌落人是她。
他是为救她才会这样。
结果就是他们在这里受伤、流血,起窝在这块冰冷扁平岩石上。
快动脑呀。
迈修躺在她身边,他脸上满是鲜血,严重肿胀,面目全非。他脸上有大块皮肤掀开,像狗耳朵样垂下,露出下面红白色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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